语气真挚,发至肺腑。提到陆姑娘时,连眼睛都在发光。
夜修源是过来人,见孙儿如此模样,心中已是警钟响起。
这个叫陆可儿的女孩,到底何方神圣,将孙儿的心迷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夜风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国继承人,他的妻子,不仅关系到他本人的幸福,而且关乎国运。他本人不就是因为娶错了妻子,才痛苦一生的吗?连带着,朝堂上也不安宁。
“鸣萧,那陆姑娘确实医术高超,因此皇爷爷下旨赏赐了她不少财物和土地。这些封赏,作为一个农女,她几辈子都花不完。她一家,也因此衣食无忧。鸣萧啊,陆姑娘的救命之恩,咱们已还,若你认为不够,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回报一二。你转眼即将十八,这亲事该考虑了。皇爷爷瞧着那荣太尉的女儿不错,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眼觑着夜风眉头蹙了起来,夜修源话锋一转:“你若喜欢温柔文秀的女子,玉家就有几个嫡出的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然,不只是玉家,京城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嫡女千金都可以任你选择……”
“皇爷爷,孙儿身体刚刚恢复,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孙儿并不想过早定下亲事,还请皇爷爷体谅。”夜风神情严肃,岔开话题,“今天孙儿来,是有要事禀报。”
“哦?”夜修源不禁好奇起来。
“皇后娘娘身边有个得力的嬷嬷叫桂嬷嬷,前不久遛出了凤栖宫,被楚英巡逻时逮了个正着。”
夜修源脸色铁青:“凤栖宫有层层禁卫把守,是怎么让她混出来的?查!一定是有人和凤栖宫暗中勾结。”
夜修源很生气。
这些年来,皇后、镇国公还有辰王往后宫中安插了不少人手,他们这次趁机拔出了不少。可是,毕竟时日不多,还有不少暗桩潜伏在暗处未能发现。看来,这禁卫军仍是漏洞太多。
夜风回道:“暗中放桂嬷嬷出来的人,被桂嬷嬷以重金收买了。皇爷爷放心,这人已被查出来了。趁此机会,孙儿将禁卫军整治了一番。”
“好,鸣萧你做得好。”夜修源感叹,“以后,朝堂的事你要多多操心,皇爷爷老了……”
“皇爷爷说哪里话来?您龙体康健,是启国之福。还望皇爷爷保重龙体!启国可离不开皇爷爷。”
夜修源拍了拍夜风的肩膀,很是欣慰:“你呀,就会说些好话让皇爷爷开心。以后启国迟早是你的。鸣萧啊,不要让皇爷爷失望。”
许是站得有些久了,夜修源呼吸急促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青白。
“皇爷爷,您怎么了?”夜风大惊,急忙将他扶在龙椅上坐好,“可是身体不适?”
夜修源摆了摆手:“鸣萧啊,皇爷爷年纪大了,有些疲惫,你莫慌,没什么大事。对了,那个桂嬷嬷可有什么问题?”
夜风见他不愿纠结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只得答道:“皇爷爷圣明。楚英对桂嬷嬷严刑审问,那桂嬷嬷终于开了口,牵扯出多年前一桩秘闻。”
夜修源心中一跳。
耳听夜风说道:“皇爷爷,还记得皇祖母当年缠绵病榻多日而不得治愈之事么?”
夜风口中的皇祖母,正是当年的玉贵妃。
夜修源颤声问道:“可是……可是有什么发现?”
“那桂嬷嬷提到了皇祖母。孙儿认为兹事体大,不敢擅作主张,所以还是请皇爷爷主持大局。”
夜修源内心激荡不已。
“走,朕要亲自审问这个桂嬷嬷!”
…………
桂嬷嬷被绑在木架上,发福的身体上布满了鞭痕,血迹斑斑。
此刻,她目光呆滞,身上的伤痛却抵不过心底涌起的阵阵寒意。
皇太孙身边那个侍卫楚英说,她自小疼爱的侄孙女已经被折磨而死了,而且死了已经有五年了,她怎么也不相信。
桂嬷嬷十三岁入宫,跟在皇后身边快四十年了。当初她二十五岁时,本可以出宫嫁人,但她拒绝了。皇后虽然性子跋扈,但是还是很器重她的。跟在皇后身边,她娘家的地步也水涨船高,无人敢小觑了去。她有一个兄长,和她感情亲厚。侄子也和她很亲,逢年过节都会来看望她。侄子又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名唤樱儿,粉团娇嫩的小人儿,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是真心将樱儿当作自个的孙女疼爱着。皇后给她的一些赏赐,她大多送给了樱儿。
五年前,樱儿十五岁了,听说侄子正在给她物色相亲的对象。当时她还问了几句,本想着等樱儿嫁人时她去给樱儿添妆送嫁。可没成想,很快樱儿就出嫁了。樱儿出嫁时,她本想去参加婚宴的,可不知为何,侄子却支支唔唔的将她搪塞了过去。然后五年间,她都没有再见过樱儿一面。问侄子,侄子却总有理由推拖。不是婆家规矩严啊,就是樱儿生病了,总之,她没能见上一面。
在皇后身边侍侯,虽然外人看起来光鲜,但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皇后是个不能容人的人,不管谁差事没办好,被挑出了错处,无论是新人还是老人,皇后都会不顾情面地严惩。哪怕她这个被外人视作皇后的亲信,也不敢掉以轻心,唯恐行差走错一步。也因此,那五年间,她也无法将过多的精力放在樱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