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瘙痒甚者可加乌梢蛇、刺蒺藜。日久皮损色黯者可加丹参、当归。每日一剂,水煎至一碗,早晚分服。”
陆可儿写完,想了想,手握毛笔,重新沾上墨汁,又写下另一个药方。
“这是外洗之药。一日一剂,水煎两次浸洗或湿敷患处,每天两至三次。”
将墨吹干,陆可儿将两张药方一并交给那男子,说道:“大叔,你就按这药方去抓药吧。这些药,都是普通药材,应该花不了多少银子。”
男子接过两张药方,惊疑不定。
“陆姑娘这药方精妙,就算是老朽也是开不出来的。这位兄弟,你今天实在运气,得遇名医呀。”孙觅行连连叹道,“还连诊费都省了。”
男子闻言大喜过望,冲着陆可儿拱手谢道:“谢谢姑娘!俺叫张阿大,家住镇西石桥边。敢问姑娘家住何处?俺一定登门致谢。”
果然古代的人还是纯朴的居多。上次是卫锦之,这次是张阿大,都想着登门致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陆可儿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我给你开的是一个疗程的药,正好是十天的量。药用完后,你……你要么到品鲜楼去找我,我再根据你的病情再重新开药方。”
“啊?还要医治?”张阿大有些吃惊。
“你这是皮肤病中的顽疾,一个疗程无法根治。”陆可儿解释,“病情会有变化,药方自然也要变化。不过放心,你的症状会越来越轻,直至最后痊愈。”
张阿大这才放心。
陆可儿又交待了张阿大几句,让他平时适当地吃些生姜和辣椒,这利于他排除体内湿气。
张阿大一一记下,然后由孙大夫亲自带着去如意堂的药房抓药。
等处理好张阿大的事,在如意堂中寻到一个安静处,陆可儿这才将来意告诉孙觅行。
“你要卖人参?”孙觅行有些惊讶,抚了抚胡须,说道,“金鸡镇隶属庐州西林县。这庐州境内山林密布,河道纵横,气侯温暖湿润。一条庐云山山脉横亘东西。山中生长着丰富的野生药材,被誉为启国的药材宝库。就连金鸡镇,也成为药材的集散地。人参在庐云山中虽然并不稀有,但能发现和挖掘出它的人并不多。你手上的人参,是在山上挖到的么?”
陆可儿点点头,拿出怀中一直揣着的一个布包,打开后,露出里面的一根人参。
孙觅行拿起它仔细端详,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
“这是百年的老参。”
“孙大夫,你看你们如意堂能出多少银子收购?”陆可儿问。
孙觅行虽然专注于治病,但对于药材同样知之甚详。他斟酌片刻,说道:“如果是药材铺子收购,要便宜一点。放在医馆嘛,估计五……”
“我看也就五两!”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陆可儿凤眸微眯,看见那李杰明负手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孙觅行手上的人参,不屑地说道:“这种品相的人参,随处可见。在我们如意堂,最多也就值五两银子。”
孙觅行满眼不可置信:“李大夫,你可看清楚了,这是百年的老参,可不是新参,最起码也值五十两银子。”
李杰明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孙大夫,如意堂的药材可都是我在负责采购和管理,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你……”
“你说这人参是百年的,它就是百年的?莫不是你公私不分,为了帮这丫头,你假公济私,故意提高了价格?”
“你……你血口喷人!”孙觅行气得胡子都颤动起来。
陆可儿心中冷笑,脸上却不露声色。她平静地对孙觅行说道:“孙大夫,你也不要和李大夫争辩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世上,可不只有你一个是识货之人。”
李杰明心中突感不妙:“你……你什么意思?”
“百年老参可遇而不可求。相信很多医馆和药铺都会争着收购。李大夫,你代表如意堂拒绝了我,拒绝了这百年老参,我自然要去其他医馆。哦,听说,金鸡镇新开了家悬壶阁,相信那里的大夫和孙大夫一样识货。”
“喂,你……”李杰明心中有些着急。
他自然识得这是百年老参。刚才这般歪曲事实,无非是为了压价。他想一个黄毛丫头,见识有限,逼一逼、骗一骗,她肯定会将人参低价卖给如意堂的。
可他没想到这丫头如此精明,一点亏都不吃。
想到这里,他对孙觅行愈发嫉恨。
若不是这老家伙横插一脚,他就能低价收购这参,转手高价卖给那些达官贵人,自个就能大赚一笔。
“告辞!”陆可儿却不容他再辩解一二,拿回孙觅行手中的人参重新揣进怀中,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孙觅行看了李杰明一眼,摇头一叹,也转身走了。
他还有许多病患要看呢。
李杰明盯着孙觅行的背影,眼底的阴霾越发浓郁。
悬壶阁开在镇东的临河街上,与如意堂相隔好几条街。
此时已是下午未时,太阳蹉跌而下,渐渐偏西,阳光将陆可儿瘦小的人影拉长,投在青石板路上,显得孤单而寂寞。
老姜头的牛车申时回去。若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