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知道大少爷这是有话要对她讲,赶紧跟了出去。
沈烈将秀儿带到走廊无人的角落。
秀儿表情很紧张,“大少爷,夫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烈点点头,“我方才同她聊及许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大抵是在宫里受到了刺激,将许多事情给忘记了。
秀儿瞪大了眼睛,有些慌张:“这这!”
沈烈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他淡淡地说:“其实只要她身子没有损伤,这也没什么要紧的。”
秀儿想了想,道:“那倒也是,只要夫人能健健康康的,不记得往事,也没什么要紧的。”
沈烈点点头,“你伺候她的时候,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往事就不必追究了,她这段日子受苦了,想起来也是伤神。”
秀儿认同地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翌日,沈烈进宫,在宫门外,见到了正和各国使臣告别的礼部大臣。
他在使臣中,见到了戴着面具的顾景骁,脸上忍不住露出不屑的神色。
两人擦肩,没有交流。
倒是其他国家的使臣,见到沈烈都纷纷用好奇地眼神打量。
北戎使臣的大昭话说得很好,他笑着开口:“不知这是大昭的哪位名将?”
沈烈简单地行礼,“在下乃是大昭的骠骑大将军——沈烈。”
北戎使臣一听他的名字,态度当即变得恭敬起来,“原来是沈将军,久仰大名。”
就在一个多月前,守卫大昭边境三十余年的狄老将军去世,西陲的多处侧口被策耶特惕部围困。
狄老将军的死,使策耶特惕部十分振奋,他们来势汹汹。
当次关键时刻,沈烈临时站出来顶替主将的位置,扛过了策耶特惕部的攻势。
西陲被围困的多个侧口中,北戎的喀什山脉边缘那一战最为惨烈。
北戎边境的守将亲眼目睹全过程,大昭的胜利险之又险,虽之损失惨重,但到底是守住了那条线。
那一场仗,正是沈烈亲自带人打的。
北戎王收到的边境来信中,看到过边境守将对于这位新主将的赞誉,北戎王已经将沈烈的名字给记下了。
“沈将军这是刚回京?”
沈烈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狄老将军已将策耶特惕部的关窍打通,本将军善后来得容易,小小草原部落,无需太费工夫。”
“如今西陲战局平息,只剩下收尾的事宜,有狄小将军在,本将军无需多逗留,便先一步回京受封了。”
北戎也是草原部落,他这话一说出口,北戎使臣的脸色就僵了。
其他国家的使臣脸色也不太好看,心中无一不觉得这位将军实在太过放肆。
唯有顾景骁面具下的脸淡淡一笑,眸光变得深邃。
礼部大臣听得直流汗,挤出尴尬的笑容。“沈将军,您不是还要面圣吗?快些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沈烈拱手,“告辞。”
留下两个字,扬长而去。
进入勤政殿后,沈烈看到,谭越正在看奏折。
“臣沈烈,见过陛下。”
看见沈烈进来了,谭越笑道:“朕听闻你一进宫门,便把几个外国使臣敲打了一番?”
他看上去并无任何异样,不像是刚刚经受过重大打击的样子。
沈烈不禁在心中对这位年轻天子生出几分敬佩。
但是想起前朝七公主的经历,难免又感到唏嘘,对谭越的感觉很复杂。
他恭敬行礼,“大昭与策耶特惕部一战持续一年之久,当此休战之际,国力受挫,就怕有人不自量力,妄图对大昭奇袭。”
“臣虚张声势,也是担心他们以为狄老将军过世后,我大昭就无人了。”
谭越哈哈大笑,“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你就不怕被他们记恨上,若有和他们兵戎相见的一日,他们拼了命也要打击一下你的嚣张气焰?”
沈烈面容严肃:“不论他们记不记恨臣,战场上都是要拼命的。”
谭越笑道:“那倒也是。”
他缓缓收敛笑容,问:“不知沈将军可知前日皇后寿辰当日,宫中发生了何事?”
沈烈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当即跪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谭越挑眉,没有叫他起身,“爱卿此话怎讲?”
沈烈沉声道:“臣妹挟持赫德郡主,御前失仪,如此胆大包天,大逆不道,臣有管教不严之罪。”
“只是臣妹一腔孤勇皆是为了晚宁公主,她豁出自己的性命,为的也只是为了晚宁公主讨回公道,实在情有可原。”
“还望陛下念在她治灾有功,饶她一命,臣日后定当严加管教她,叫她安于后宅,不再兴风作浪。”
谭越沉默了许久,沈烈小心翼翼抬头,瞥见他脸上的哀愁。
“爱卿,朕怨她,亦感激于她,所以朕不会罚她,更不会要她的命,你可以放心。”
沈烈暗自松了口气。
谭越又道:“朕感激她能够告诉朕真相,哪怕她如此极端的做法,让朕颜面尽失,让朕心中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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