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晚宁清了清嗓子,神色平静了许多,开门见山道:“长公主府下个月要办满月酒,我想去。”
谢辰骁在脑海中迅速回忆了一下,是想起前两日收到过长公主府的一张帖子。
不过他没有细问,随口便推了。
他素来不喜与皇家打交道,从前的君家为天的时候便是如此,如今的谭家,他更是不喜。
他问:“为什么?”
君晚宁皱了皱眉头,问:“你派去跟踪我的人回来没告诉你,我今日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她知道了。
谢辰骁有了那么瞬间的心虚,淡淡道:“一个欲对圣驾行刺的人,本侯怎会安心放你出府?”
他的确对君晚宁今日的遭遇一清二楚。
但他不相信她是受那户部尚书之女的刺激而产生去赴满月宴的念头。
也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赴宴,必然还有其他的目的。
“无所谓,你想跟就跟吧。”
君晚宁淡淡道,声音冷漠而疏离。又问:“我已向侯爷拿出我的诚意,侯爷是否也应该给我一些回报?”
谢辰骁不喜她这无所谓的态度,好像他真就拿她没办法似的。
他又想起这女人利用祖母的期待,令他接受她所谓的诚意,导致他不得不开始陷入她所谓的交易。
这种被人胁迫,又毫无信任的合作令他十分恼火。
“倘若本侯不愿去呢?”声音低沉而冰冷。
君晚宁一怔,回想起这些日子她日日闷在房间苦思冥想,寻找治他眼疾的办法。
随即她笑了。
过河拆桥,又是一个过河拆桥之徒!
谢辰骁不悦道:“你笑什么?”
君晚宁眼神透着一股寒光,她语气冰冷,不屑道:“我笑自己救了条狗。”
“放肆!”谢辰骁怒道。
话毕,一条鞭子毫无预料地向君晚宁缠了过来。
她反应迅速,抬手将鞭子在自己掌中绕了一圈,用力往后一拉。
谢辰骁没想到她动作如此敏锐,转念飞身离开轮椅,朝她扑来。
闻声断位,凌厉的招式猛地向君晚宁袭来,月光下,一白一红两道身影裙摆飞扬。
君晚宁仰身后退,心中瞬间涌现出滔天恨意。
她抽出卷在腰间的软剑,与谢辰骁缠斗起来,扫起园中一片尘土。
谢辰骁听到剑鸣,忽而笑了:“你躲开本侯的人,就是去偷偷买了这个?”
君晚宁不作答,冷冷道:“谢辰骁,你是不是以为,你的眼睛已经万事大吉了?”
她手挽剑花,软剑如同水波,在月色下闪着鳞光。剑身线条柔软,如同一滴温柔毒。
谢辰骁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你修复盲眼所需的药膏非我不可调配,你以为你现在就能拒绝我的要求了吗?”
谢辰骁一愣,却不是因为君晚宁的话,而是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里不止有怒,有痛苦,还有恨。
她为什么痛苦?她又在恨谁?
恨他?
恨他娶了她?
君晚宁脑海里闪着前世今生的一幕幕。
她将母后的宠爱分给君晚清,和她同享嫡出公主的尊荣,她将炽热的爱恋毫无保留献给谭越,为他争取父皇对谭家的信任。
可他们都是狼!
贪婪又冷血无情!反咬人的狼!
成季赶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一棵好草好树了,遍地都是二人打斗中砍掉的枝叶。
休憩所用的石桌也已震裂,碎成两半。
他眼皮狂跳,“我的老天爷,我不过是出去拿了条浴巾,怎么回来就成这样了?”
谢辰骁此刻早忘了君晚宁那句辱骂,只震惊于她此刻满腔的恨怒。
她一个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女子,何来如此深重的怨念?
沈梦瑶,你真如外人所看到的那样吗?
你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成季突然冲了上来,边跑边喊:“住手!住手!”
二人的武器分别都在伤到他的前一瞬停下,整个院子瞬间静了下来,成季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软剑“哐当”一响,君晚宁毫无预兆地瘫软倒地,晕了过去。
谢辰骁听到声音,立即吩咐:“叫老福过来!”
老福被成季从梦中叫醒,迷迷糊糊只听到“夫人”两字,话没听全就直接提着药箱就跟了过来。
看到躺在谢辰骁卧房中昏迷不醒的君晚宁,有些发愣。
谢辰骁低吼道:“还不快过来给她看看!”
老福回过神,赶紧上前为君晚宁诊脉,神色有几分惊讶。
“回禀侯爷,夫人这是情志不舒,气机郁滞所导致的心气郁结之症,暂时并无大碍,只需开几副安神的药便可。”
成季心下震惊,夫人住在侯府,已经不开心到这个地步了吗?
老福想了想,又补充道:“侯爷,容老夫多嘴,夫人前些日子为了医治您的眼疾,整日闭门不出,查阅典籍,配药,寻找转移毒素之法,十分伤神……”
谢辰骁心中一颤。
自从知道君晚宁是个用医高手,老福就私心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