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月,你过来一下,我有紧要的事情同你说。”安陵容回头叫唤了一声。
秦三月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剑鞘,粽黑色的靴子叭哒叭哒地踩在地上,走过来紧挨着安陵容的身侧坐了下来,眼巴巴地望着她道:“小主,是有什么新的任务么?”
“若是陵柔的信息为真,那拾三公主还在准噶尔汗国呢?我的脑袋里总是晃悠着她的影子,她长得这般大气,瞧着就是一个十分有福气的孩子,怎么的,这次要成了两国大战的牺牲品了?”
“小主,你是打算要派人去搭救她么?这一去路途遥远,去的人数少了,非但救不出来人,还得搭上自己人的性命,这是件特别困难的事!自她被从行山收入宫,纳入皇后的旗下,到送出皇宫,送到准噶尔汗国的那一天起,拾三就已经成为了整个皇宫的弃子!娘娘要打算救一颗弃子么?”
“我知道,可是凭着我的感觉来说,我觉得拾三的命不应该止步于此,她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只要大清不杀她,策零奉她为神女,又怎么会舍得杀害她!”
“可是,两国之战,刀剑无情,将士们在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里还会有人管这么多,策零现在一线作战,要救,也只能寄托在苏婉儿的身上了,苏婉儿若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为了保全她妹妹的一线血脉,多半是会救拾三公主的,可惜苏婉儿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小主,拾三公主只能听天由命了。”
“秦三月,你说了这么多,你想眼睁睁地看着拾三公主死于无情的刀剑之下么?你之所以学功夫,难道不是为了匡扶正义,扬善除恶么?”
“可是,小主,这是朝廷的事情!皇上心如明镜呢!皇上都不管,我们去管,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说到最后,心虚的秦三月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低到像蚊子一般,安陵容都快听不到了。
“秦三月,你说什么,你给我说大声点,人,到底是救还是不救?那人若是你的血亲呢?”
“小主,若是小主的血亲,小主定会去搭救,可是这种皇宫都不管的事情,费力又不讨好,奴婢不想这事连累小主。”
“得,你说实话吧,我顶多口头下个指令而已,那个爬山涉水的人是你,说实话,若是你一个人前去,未必能将人救出来。”
“小主见笑了,奴婢不敢前去,奴婢还想多活几年,奴婢若是死了,那谁来保护小主?”
“秦三月,你一个人定是不够的,若是你能加上夏刈,就够了,定能将苏婉儿与拾三公主救出来。”
“唉.....奴婢生是小主的人,死是小主的鬼,小主若是一定要救拾三公主,奴婢也只得听令行事,小主说的没有错,奴婢一个人前去是没有用的,但是夏大人有用,夏大人一个人前去就顶十个奴婢呢!况且,夏大人进出准噶尔汗国都不下十来次了,他轻车熟路,他负责干活,奴婢负责盯紧他,他将拾三公主救出来,然后我抱着拾三逃跑,夏大人负责掩护,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很轻松松地就能将人救出来,夏大人的身手,在奴婢的心目中,那是大清国排名第一的高手了。”
“好了,那这件事要叫动夏刈,就得通过皇上,得让皇上准许或者默许才行。可是在这等事情紧急的关头,皇上又怎么肯将夏刈调出皇宫去救一个弃子呢?”
“小主,你都说过,奴婢若是长了脑子,就不会一直做奴婢,奴婢不想自己长脑子,想一辈子都在小主的身边服侍着,这主意还是得小主自己想,奴婢只负责听令行事。”
秦三月端着一副与自己无关的表情走到了梧桐树底下,坐在那儿又开始用布擦拭起剑鞘来了,剑鞘已经擦得反光,梧桐树上的叶子纷纷扬扬,洒了她一身。
安陵容茫茫然地看着秦三月,这要如何才能让皇上心甘情愿地将夏刈让出来,还要主动将他派往准噶尔汗国呢?
不如这样吧!那一千人马基本能确定是皇上派去的,那就让陵柔的人弄出点动静来,人马分散?粮食丢了?或者干脆分散他们的队伍,找几名女子去诱惑他们,逐个击破,诱惑才是伤亡最少的。
就这么定了吧!
安陵容觉得手写的纸条装在食物里叫秦三月带出宫还是不够安全,她决定亲自回家一趟,在那个安静的小庭院中,能避风雨的小房间,悄悄将消息透露给陵柔,来得更为安全一些。
于是,安陵容向皇上请了假,带着秦三月回了秀庄,免不了与父亲母亲和几个小孩子一阵热闹,每次她将宫里的零食带来秀庄,那是他们最欢喜雀跃的时候,然后安比槐亲手杀了一只自己养的鸭子,安陵容洗净玉手做羹汤,与母亲林秀一道在厨房忙忙碌碌地,为两个上私塾的小孩各备了一些小吃食,还请来了房东教书老先生一起用饭,一家人倒也其乐盈盈。
晚饭后,月上枝头,安陵容听到院前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与门落锁的声音,是陵柔回来了,秀庄总是最后一个回家的人落锁,这个最后踏着月色才回家的人,永远都是陵柔。
陵揉捶打着腰背,大抵是忙碌了一天了,有些腰酸背痛,院里一片欢腾的情景,她意识到是安陵容回家了,自然又是欣喜的,与安陵容执起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