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姑姑,这是您的吗?这是在慎刑司的刘茶子身上掉落下来的。”秦三月的话虚虚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崔槿汐害怕自己与刘茶子扯上关系,不得已向秦三月解释通了:她与刘茶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与皇后宫中的剪秋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两块玉饰之所以相似,是因为她们两个人曾经一前一后服侍过宫里的同一个旧嫔妃,而这个旧嫔妃对于自己器重的下人,都会赏一个同类型的玉饰给她们。
“槿汐姑姑,这样的玉饰贴身常带着,想必姑姑服侍的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人物吧?”秦三月还想试探,可是崔槿汐的口风却是收紧了,不愿意同她再聊,以有事忙为由,出了棠梨宫,避开了秦三月。
安陵容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下来,将捣碎的草药剩下的药渣与药水分离,再细闻了味道,加入了十滴丁香汁,耳边听到秦三月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的心终是安静了下来。
崔槿汐与剪秋拥有同一款玉饰,两个人没有血亲关系,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而秦三月带回来的消息,也在情理之中,她们两人若是服侍过同一个宫中的老嫔妃,那想必这个嫔妃也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人吧,地位不输于皇后与甄嬛的人?
那这个人会是纯元皇后吗?安陵容心中一片凛然,剪秋也曾经服侍过纯元皇后吗?
她一直以为崔槿汐是与旧人旧事相关联的重要人物,没有料到剪秋也是大有来历的。自甄嬛刚一入宫,皇上就派了崔槿汐前来照应甄嬛,安陵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猜测到,槿汐姑姑一定是一个资深的旧人,皇上对甄嬛是极为宠爱了,让十分有经验的槿汐姑姑在她身边照料着她。
从甄嬛一入宫的那天开始,皇上就对她是与众不同的。
想着想着,她的心渐渐地沉静了下来,手上沾上的药汁浸透了她的肌肤,皮肤都染成了一片青绿色。
日子一天一天在平静无波中过去了,安陵容明显地感觉到甄嬛、沈眉庄与她疏远了,而襄嫔却总是时不时派宫女音袖来宜宁宫里,借着探望安陵容,不停地往宜宁宫里送东西,安陵容在的时候,便叫音袖将东西带回去了,可是她也总会有不在宫的时候,即使嘱咐过下人不要收宣秀宫里送来的东西,可是还是禁不住音袖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东西便时不时收下一两件。
巧合的是,这些东西还让甄嬛和沈眉庄给瞧见了。
这几日,早上去景仁宫里觐见皇后的时候,前面不远走的是甄嬛与沈眉庄,两个人肩并着肩正低声交谈着,而她俩后面相隔不远的则是祺贵人,祺贵人与一旁的梁才人交头接耳道:“听说,宫里的骊嫔娘娘可厉害了,不止皇上器重她,就连宫里的嫔妃都对她有三分的忌惮,暗地里传着,说是骊嫔想叫谁怀上身孕,谁就能怀上身孕,想叫谁怀不上身孕,那谁就怀上身孕,更有甚者说骊嫔相当有手段的,想叫谁怀上男婴就能怀上男婴,想叫谁怀上女婴就能怀上女婴,话说这骊嫔也得罪不起啊,我还听皇后娘娘说过,骊嫔以往,还曾暗地里想落了莞嫔和惠嫔的胎去。”
祺嫔说这话的声音不大,可是借着风送入耳,安陵容听得可仔细了,安陵容什么也话也没有说,她只是轻微地咳了一声道:“咳......”
祺嫔吓得当场身子一缩,低下头去,也不敢回头来相看,只是侧着眼看了梁才人一眼,提起衣摆,一路小跑越过甄嬛和沈眉庄的前头,往皇后的景仁宫而去。
安陵容翻动了一下眼珠子,陪着安陵容一道出宫的秦三月面容凛冽,浑身浮上来一股肃杀之气,两个人加快了步伐,走过梁才人的身边,梁才人像只缩头乌龟一般,侧着身子给安陵容与秦三月让出一条宽阔的道来。
安陵容淡淡的瞥了一眼梁才人,梁才人吓得不敢再朝前走了,而是拘谨地站着,道:“骊嫔娘娘吉祥。”
安陵容也并不答话,只是寡冷的目光扫过她的头发与额头一眼,就朝前走。
秦三月低声道:“小主,原本因为襄嫔一事,让小主与后宫嫔妃们之间有了隔阂,现在这祺贵人又在宫里头四处撒布谣言,造事生非,真是让人烦不胜烦,待奴婢挑个机会,趁无人的时候暗中给她一点颜色看看,看她还敢不敢在背后乱嚼舌根?”
安陵容轻声道:“好了,别闹了,祺嫔的这些话大抵是从皇后那里听过来的,她未入宫前就发生的事,多半是道听途说,她又哪能知道几分实情,不用理会她们便罢,时间一长,谣言就渐渐消退了。”
秦三月劝导道:“小主,不是奴婢想理会这祺贵人,只是这祺贵人本就是一个脑袋缺根筋,不怎么聪明的人,在后宫里这么一说,别的人与小主生疏奴婢倒是不着急,怕就怕,莞嫔娘娘和惠嫔娘娘受宫中这些闲言的影响,故意冷落小主,那小主的心里不就难受了么?”
安陵容轻叹气道:“如莞姐姐所说,暴风雨,该来的总会来的,躲着避着也不是办法,我也从来没有犹豫过,从来没有后悔过帮襄嫔一把,这与襄嫔无关,这也与皇上的子嗣无关,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激起了我的本能,我不想看宫中之人落得悲惨的下场。”
两个人悄声细语着,却是完全没有留意到相隔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