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皇宫,银装素裹,万物俱静,似乎是在恭送富察贵人的离开,整个后宫都沉浸在悲思之中,延禧宫里的夏如春搬去了丽嫔的宫里居住,能遣散的宫女太监都遣散了,唯独留下了宫女云馨,她一双眼睛本就看不见世间万物,自从富察贵人走人,云馨心中的唯一倚靠和念想也就不复存在了。
云馨的哭声穿过长廊,传遍了整个宫殿,让细雪纷飞的后宫各苑显得尤为的凄凉,三日后,云馨终于油尽灯枯,耗干了最后一滴泪水,追随富察贵人而去。
云馨无论生与死,她都选择了义无反顾地追随富察贵人,一生忠心耿耿,令人惋惜。
云馨的离开,让康禄海发疯了一般咆哮着,反应异常的激烈,他直接冲进了皇后娘娘的宫中,对着皇后泄着愤恨,怒吼声震耳欲聋,可是康禄海又哪里是江福海的对手?
江福海是皇后宫中的首领太监,皇宫内的大内高手。
康禄海还没有冲进皇后的景仁宫大门前,就被守护在宫门外的江福海截了一个正着。
康禄海来势凶猛,不管不顾,扑倒在江福海的身上,将失去一生挚爱、失去主子的仇都发到了江福海的身上,倒在地上的江福海翻身想爬了起来,可此时的康禄海迅速又换了一个姿势扑在他身上,双手死死地掐住江福海的咽喉部位,双眼腥红。
江福海一时惊呆了,趁着江福海发呆的这一愣神的功夫,康禄海猛地低下头去,一口咬在江福海的脖子上,江福海眸子一睁,顿时醒悟过来。
江福海身子未起身,左、右两手相对,击向康禄海的天灵盖部位,康禄海竟不闪不避,使出全身的力气咬了下去。
江福海犹豫了一下,他未曾想过要取康禄海的性命,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过后,江福海的脖子上被活生生地咬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肉来。
江福海痛得大喊一声,拼了命地爬了起来,狠狠地一脚踏在康禄海的肚子上,康禄海飞出去老远的同时撞裂了宫门口的巨大植栽。
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江福海,自知活不过今日的康禄海一声冷笑过后,脸上扬起一丝苦笑道:“江福海,同为奴才,你为何要为虎作伥?皇后心狠手辣,你去叫皇后出来,我要问她,为什么要害死我家宫里的主子,为什么要害死云馨,云馨,我今天一定要替你报仇。”
江福海冷笑道:“康禄海,你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说,你我同为奴才,可是你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是皇后宫中的首领太监,这个世上只有一个皇后,呼风唤雨,权倾天下,得皇上宠爱,而你的主子富察贵人,又岂敢拿她来同皇后娘娘相比,这两个人是可以相提并论的么?莫不是同富察贵人跟久,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江福海双手在自己的腰间一按、一提、一拨、一放,一柄修长的软剑如灵蛇一般逼近康禄海。
站在景仁宫内胆战心惊的皇后怀抱着手中的儿子弘晖,浑身颤抖,她指着康禄海道:“江福海,这等奴才竟敢私自闯进本宫的景仁宫,威胁本宫,江福海快动手,杀了他!既然你这么爱瞎了眼的小宫女,那你便可以早日去寻她,你们两人便可以再续前缘了。”
看着皇后一脸的冷笑与嘲笑,康禄海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这世间的事,主子也好,奴才也罢,皇后娘娘可别忘记了,人在做,天在看,我康禄海替云馨报不了仇,上天也会派人来收拾你这个老妖精的。”
皇后气得差点晕厥倒地,身子摇摇欲坠,一旁的剪秋连忙伸手抱过皇后怀中的弘晖,弘晖睡梦中被惊醒,睁着大眼睛,被这严肃的气氛吓得哭了起来,皇后又惊又怒道:“剪秋,将孩子抱进去,别让他小小年纪就瞧见血腥!江福海,你为何还不动手,还要等着留他气死本宫才下手么?”
江福海一手紧捂着受伤的部位,剑尖逼近康禄海,在他的咽喉部位一直晃动着,剑却没有挥下来,康禄海冷笑道:“来呀,江福海,你这只会听令于主子的奴才,这一生也不过是活在别人的口下,你何时能自由自主一回?仗势欺人的东西!我呸!”
江福海怒气顿起,抬起手来,眼中最后一丝不忍已经消逝干净,剑气带着怒气连绵不断劈天盖地地冲向了康禄海,眼看康禄海就要葬身于剑下,他已经没有半丝的还手之力。
“叮呤!”空气中传来硬物碰撞的声音,秦三月身子飘然落下,站在康禄海的身侧,右手轻轻一扬,击落江福海剑身的银钗飞回她的手中,她抬手顺势将它插入了头发中。
“秦三月,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江福海怒道。
“江公公,皇上都说了,这后宫要勤俭节约!奴婢听皇后娘娘的懿旨,万物都要养成节约的好风气,正是用人之际,宫里已经明确不再向外面招收奴才,这宫里的奴才呀,杀一个少一个!江公公可不能这般随意杀人,要勤俭节约,皇上吩咐奴婢来景仁宫保护皇后娘娘,但是皇上也说了,不得伤害无辜,这后宫之中不能再出人命!”秦三月不紧不慢地说话,语调平和。
“康禄海,还趴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点起来!皇上宣你觐见呢,叫你去养心殿问延禧宫之事!”秦三月突然扬高的声调,逼得江福海后退一步。
秦三月却是不想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