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正叫吉祥将祺贵人送来的三盒芒果苏拿去库房锁好,吉祥交了库房的钥匙给安陵容的时候,说丽嫔娘娘带着两个宫女朝宜宁宫这个方向走来了。
“丽嫔娘娘,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宜宁宫呵,快些进来坐坐,吉祥,去将那千层糕端过来,再泡几杯椰果茶。”
“骊嫔,都是自家宫里人,何必这么客气。”丽嫔往墙上挂那幅梅花画的地方瞅了两三眼,喝了一口椰果茶点头赞叹道:“妹妹宫里的东西,都是新鲜的好东西!对了,刚才在宫外瞧见祺贵人的宫女抬着一幅画,那不正是妹妹宫里的梅花画么。”
安陵容托着腮笑了笑道:“姐姐,祺贵人才入宫没有几天,来拜访我,她说很是喜欢那幅梅花画,说那画能不能送给她,我便送给她了。对新人嘛,总是不自觉地会多一些宽容的心里,这祺贵人想必也是一个性子率直之人。”
丽嫔持相反的意见道:“我瞧妹妹的性子有时太过温顺善良了一些,这祺贵人是皇后一手送到皇上身边来的人,上次那批新秀进宫里来的时候,列队排在最前的人是她,皇上第一个宣去养心殿侍寝的新人也是她,妹妹可不能对她太好,千万别透露隐秘的信息给她,下次她来这宜宁宫时,只要待她冷淡些,再冷淡一些,她定能察贵到脸色的。”
安陵容小抿一口茶润了润喉道:“姐姐,我瞧着她模样生得漂亮,为人也直率,先观察观察,若是真的帮助皇后为非作歹的,到时再提醒提醒她。”
丽嫔嘴巴一努道:“瞧你这心思,还先观察观察,到时再提醒提醒她,她若是肯听皇后的话,到出事之时,就迟了。她若想害人,哪还会提前通知啊!皇后的心肠又能好到哪儿去?没有些手段,又哪能坐上皇后之位呢?”
安陵容点了点头,突然空气就安静了下来,她手握着温热的茶杯,却是一句话也不想说出来。
自古宫里就是事非之地,就连太后都是先下手为强,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不知为何,安陵容知道上世的祺贵人瓜六就是一个甘愿被皇后利用的彻头彻脑并不聪慧的大坏蛋。
可是这一世,祺贵人瓜六刚入宫里,还没有对后宫各嫔妃谁下过毒手,难道要为了防范于未然,而提前对她下手么?
她神思恍然之处想起了华妃--晳华夫人,华妃自从被皇上罚去太行山之后,心里有了后悔之意,也是诚心悔过的,在回宫之后,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隐忍不发,只是大家都不再相信她,不相信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如女魔头一般的人能改过自新,没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开这个玩笑,不敢。
华妃双手沾满血腥之后,想金盆洗手,想隐忍、想改变,可是,没有人认为她是真诚的,就连安陵容也不敢相信。
是她们,再一次齐心聚力将华妃推至了悬崖边,最终生来敏感多疑的皇上,爱她,可也恨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可是也想杀了她,以绝后患。
丽嫔幽幽道:“妹妹,刚才我还见到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我在路上遇到祺贵人的时候,有一个宫女前来接应祺贵人,这个宫女的怪模样也令我有些好奇。”
安陵容问道:“怎么了?姐姐瞧见什么了?”
丽嫔神神秘秘道:“这个宫女好像叫什么来的,对,叫衫瑶,我听祺贵人还叫她傻瑶傻瑶,衫瑶也不生气,笑呵呵地接过小凳子手中的画框,嘴里咦咦呀呀的,好像说不出话来,脸上还有道淡淡的伤疤,可是反应快,不知为何,这个人我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她有种特别的熟悉感,不知道她像谁,定是像一个皇宫里的故人。”
安陵容笑道:“姐姐,这有啥好奇怪的呢?这宫里人这么多,什么类型的人都有呢?”
听到丽嫔说那宫女傻瑶脸上有个伤疤,安陵容想起了宫外的女奴陵柔,胸前还有一个深色的蝴蝶标记呢!
安陵容全权没有将丽嫔说的话放在心上,可是丽嫔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心如钟击一般,她险些握不住自己的茶杯了。
安陵容将新鲜的糕点推至丽嫔的跟前,丽嫔朝嘴里塞了一个,挨近她的耳朵道:“妹妹,还有更为奇怪的一件事情呢?你说皇上这几日宠了那祺贵人两次了吧?苏公公可是亲自叫人扒了祺贵人的衣服包裹在被子里送进养心殿的,祺贵人侍寝之后,皇上还对她赏这赏那的,赏了一堆好东西。可是我今天擦着她的身子经过的时候,她莲藕似的又白又嫩的手臂上,那守宫砂还好好的立在那儿呢!”
安陵容像是神经突然断开了一般,她眨着眼睛,脑海里一连出现好几个念头,可都被她推翻,这又是一桩奇特的事情!
安陵容不解地看向丽嫔道:“姐姐,那你打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么?老实说来,这出戏我又看不懂了呢?我看皇上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祺贵人,又一连宠了她两天,这其中的缘由我倒还真想不出来。会不会是祺贵人不愿意呀!”
丽嫔嘴角歪了又歪不屑道:“皇上宣她侍寝,还要经过她同意吗?都睡到龙床上去了,她若是不肯,皇上还不使脸色给她看?轻则叫她包裹着被子光着扔出养心殿,重则一个不顺从直接将人送去冷宫了!唉哟,你又不是第一次入宫,这般久了,你还不知道皇上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