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以为,这后宫里没有华妃一皙华夫人的意气指使与嚣张跋扈,宫中会呈现出详和、其乐融融的一片景象。
然而,当安陵容带着宝鹃从翠和殿到咸福宫,再到碎玉轩,再经过杳无人烟的翊坤宫,太掖池,御花园,千鲤池,上林苑,兜了一个大圈,宫中路上行人稀少,偶尔可见为数不多的几个太监宫女行色匆匆经过,也是行为低调,话语不多。
安陵容心想:这宫里的人大致是被皙华夫人压迫久了,一时还没有从皙华夫人被打入冷宫的应激反应中清醒过来呢,还是抱有戒备之心,不敢在皇上心烦意乱之迹行为收敛,害怕惹祸上身?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在偌大的御花园里竟然清晰可闻。
安陵容摇着用白色狐尾做成的羽扇,带着宝鹃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千鲤池边走,池子里养有各色的金鱼,凡丢点食物下去,池子便如沸腾的开水一般翻滚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鱼儿跃出水面争抢着食物,很是有趣。
她看到趴在栏杆上的那个男人,一个壮硕、极为好看的背影,他正往水里丢着食物,而一旁站着举着遮阳伞的正是苏培盛。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真是好雅兴。”安陵容盈盈施了一礼。
“骊贵人,你来得正好,你看这鱼儿,朕几天没有来,它们饿得慌了。”皇上呢喃道。
“皇上,它们大致是想念皇上了吧。”安陵容笑道。
“哦,在池底有水草,他们不会饿,以往,是华妃天天来这池边喂养它们,现在华妃受罚入了冷宫,宫里倒显冷清、安静不少。”皇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安陵容立刻、马上警觉,皇上定是隔了一些时日没有到见到华妃,有些想念她了。
华妃最喜欢死缠烂打,也喜欢顶撞皇上,虽然平时皇上不喜,可是时间一长,形成了习惯,安陵容知道这种习惯如果没有人去改变,或者将注意力转移,那皇上必念及旧情,也会不忍心处置华妃。
安陵容竟感到了一丝慌张,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华妃重新回到皇上的身边。
安陵容款款一笑道:“皇上,臣妾最近又学会了一首祈福、祈平之乐,曲调较难,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兴趣听臣妾唱上一曲?”
她看出皇上心情不佳,甄嬛闭宫调养身心,沈眉庄身体抱恙,华妃去了冷宫,皇上倍感寂寞与无聊,他喜欢的妃子,一个都不在身边。
皇上将手中的鱼食交给苏培盛,道:“好啊,朕多久没有听你唱曲了,听你一曲,朕的心情都好上不少。”
皇上坐在御花园的六角凉亭中,宝鹃去端来上好的铁观音和各类水果、糕点,给皇上和苏培盛解馋,安陵容便身姿袅袅,一边舞着,一边唱起了这首极为难唱的祭祀之曲,是她在原有的宫廷祭祀音乐上,重新创作的新曲目。
曲风温婉,曲调悠扬,曲音时而勾人心弦,时而清澈明媚,听来极为动人,皇上听得如痴如醉,一曲终了,皇上和苏培盛、连听不懂的宝鹃也忍不住击掌叫好。
皇上称赞道:“骊贵人这曲词作的不错,超越了原有的祭祀之曲,你把曲词写出来给朕,朕叫管乐司练一练,作为今年的祭祀所用,将你的名字载入史册,世代流传。骊贵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愧是朕的妃子,你就从来没有让朕失望过。长得好看、家世好是资本,不用去羡慕他人,因为真正能让人崛起的是坚持不懈的努力。自从你敢为了莞嫔和华妃殊死博斗,朕就知道你已经成长了,真不错!”
安陵容:“多谢皇上。对了,莞嫔娘娘一直在碎玉轩里,足不出户,臣妾很担心,奈何劝不动她,她伤心未过,皇上有时间不防多去看看莞姐姐吧。”
皇上点了点头道:“朕这段时间朝务繁忙,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望莞嫔了,也不知她身体状况如何,朕也极为焦虑,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
说罢,皇上站了起来,对着苏培盛道:“苏培盛,现在去碎玉轩看看甄贵人。”
安陵容:“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走二步回头:“对了,骊贵人,回宫里去好好写曲,将除夕夜的宫庆曲,写一写,太后也快生日了,写一曲动听的曲子送给太后吧,太后也爱听曲,她尤其爱听昆曲,你就写个昆曲的吧。”
安陵容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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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下午在翠和殿里,正想破脑袋地写曲,尔后听巧玉回来说。
大抵是皇后娘妨意欲赐死华妃的消息传到了年羹尧的耳里,揿起了滔天大浪。
年羹尧曾中过进士,后来历任过翰林院的内阁学士,曾任四川总督,后升任川陕总督。随后奔赴西北,指挥平定战乱,收复青海版图。他文武双全,才高八斗,并非只会打仗的野蛮子。
皇上玄清是一个极为惜才爱才之人,即便年羹尧在立下赫赫战功之后,入朝觐见,跋扈无礼,贪赃枉法,皇上也一直忍受着他,毕意他平定战乱,保全了大清朝无数的百姓性命,为扞卫和巩固国家的统一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
皇上隐忍他,同时也忌惮他。
听说,年羹尧穿着战袍闯入朝堂,在皇上和各大文武百官面前,除去战袍和鞋袜,赤着脚走到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