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些时日,周欣若出狱回到翠和殿,安陵容替她检查过身体之后道:“小若,你身体已无大碍,留在宫中祸福不知定数,我也不能保你平安,你还是拿些银两,早日出宫吧!”
小若却是跪着不肯起来,银两也不收,恳求道:“小主,求求你将奴婢留下来吧!只要能在宫里呆着,你叫奴婢干什么都行!”
安陵容微皱着眉头道:“你我本无缘,全靠半首诗,你这诗还没有念全哪,只是我也没有兴趣听了,你留在宫中自然好,可是给我带来了不尽的烦恼。秦三月,将她送出宫吧!”
周欣若迟迟不肯离去,秦三月岂由得她拖延,手中的剑未出鞘,单刀拎起她后背的衣报连同包袱,只见半空中人影几个起伏,瞬间消失不见,很快周欣若被秦三月扔出了宫门外。
秦三月回了翠和殿,刚处理完周欣若一事,接着说是咸福宫的惠嫔娘娘出事了,她在半路遇到匆匆赶来的采星,截住她问清了情况,采星是见惠嫔娘娘出事,自发性地来寻安陵容的。
安陵容叫秦三月拎起药箱就一路小跑了出去,听着道路两旁聒噪不已的鸟啼虫鸣声,她心生忐忑,她盼望着惠嫔只是身体不适而已。安陵容直累得气喘如牛,好不容易跑到了咸福宫门口,却是被堵在宫门外进不去。
咸福宫里到处都是人,皇后娘娘派了剪秋姑姑搬了一株富丽堂皇的“红珊瑚”过来,这可是宫中奢贵稀有物品,安陵容只看了一眼,便觉得瑰丽刺眼。
华妃也派了周宁海过来送礼,红红绿绿,几个长短不一的盒子,看不出是些什么东西,周宁海也不多说什么,连句客套寒暄的话都没有,扔下东西就走人,相对以往,那是低调了不少。
周宁海自从前几日被华妃打了二十杖之后,还没有好利索,他走路龇牙咧嘴的,一拐一拐地来到咸福宫门口,颂芝在外头拦住他。
一见他出来,颂芝便问道:“周宁海,你看到皇后娘娘送了惠嫔娘娘什么东西了吗?你可看清楚了?”
周宁海嘴角一歪,低声道:“是一株红珊瑚,一看就是上等的宝物,皇后这次出手可真大方了。”
颂芝不高兴的说道:“我进去看看去,周宁海,过来!”
颂芝仗着有华妃撑腰,就算是安陵容挡住她的去路,她也就伸手一推,就推了出去。
安陵容正愁着挤不过去,只觉得身后一股力量推着她冲入了人群,她硬是挤了进去,她回来一看。
这不是颂芝吗?还端着个笑脸,听她说道:“骊贵人吉祥,奴婢来帮你一把。”
奶奶的,腰都差点给你推断!安陵容也没有朝她发怒,借着这股力道进了宫门。
只听见颂芝跟了进来,用稀奇古怪的声音大声道:“呦,这不是红珊瑚吗?奴婢听娘娘说过,这树状分布,骨叉呈淡粉色与深红色交替的珊瑚是最宝贵的,质地紧密,色泽鲜艳,一看就是上等货色,啧啧啧!”
夏如春将富察贵人往一旁推了推,不屑地看着颂芝,富察贵人嘲笑她:“得,狗嘴里吐出了象牙。这等名贵之品,从她口中出来,成了上等货色,怎么听她说,就这般奇怪了呢!”
剪秋谨慎说道:“大家让一让,都小心点,这可是今年贡品中最宝贵的东西,皇上赏给咱们皇后娘娘的,而皇后娘娘叫奴才们搬来送给了惠嫔娘娘,千万别碰到伤到了,小心小心。”
莞贵人俯在一旁低声道:“我想起了皇上身上的朝珠,也是由红珊瑚制成的,像这般可入药可定惊明目的珍品,皇后娘娘送来了一大株,足以看出皇后娘娘对惠嫔娘娘的重视。”
颂芝话里带着刺道:“皇后娘娘这次可真大方,咱们娘娘来宫里多少年了,还没有见过皇后娘娘如此大手笔的赏赐,真是令人羡慕!只是我家娘娘也说了,说最近宫里银子短缺,不能铺张浪费。”
剪秋回敬道:“颂芝,这红珊瑚是皇上赏给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是看在惠嫔娘娘绵延子嗣有功,才赏赐她的,若是华妃娘娘能诞下一儿半女,皇后娘娘也不会厚此薄彼,后宫嫔妃一视同仁。”
剪秋替皇后出声,颂芝可不服气了:“这子嗣如果能说怀上就怀上,说能诞下就诞下,那咱们华妃娘娘按位份还要排队呢,得等皇后娘娘先怀上孕,生下子嗣,才轮到华妃娘娘吧!”
剪秋道:“还以为颂芝不懂礼性,不分尊卑呢!颂芝也知道按位份,皇后娘娘是排在华妃娘娘前头的呀,你对皇后娘娘这般无礼,若是华妃娘娘知道了,不知做何感想!”
剪秋冷着眸子淡淡地哼了一声,带着绘春快步离去,两个人在一旁斗嘴,而其余人等压根就没有人理会她们,颂芝自讨了一个没趣,跟着周宁海默然离去。
沈眉庄梳妆整齐,坐在床上的四格方榻上,正在看一部兵书,看她肤色,有些苍白。
安陵容关切地问道:“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沈眉庄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不瞒安妹妹,可能人多不惯,头痛腹痛,身子乏力。”
安陵容道:“姐姐,昨天还好好的,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呢?那姐姐还有没有其它的症状?”
沈眉庄卷起宫衣,外漏出莲藕般的手臂,只见上面斑斑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