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一番话引起了安陵容的深思,她已被卷入纷争之中,全身而退几乎全无可能,至于家人她好不容易才想法子将她安顿下来,自然不想他们受及连累。
那细细盘查而来,除了自己,其它就是安府的几个姨娘,本就和她不是一条心,她们就别想了,她想起了秦三月,秦三月的哥哥秦晓峰,在成衣店是负责材料采购的,年已三十五岁,她打起了秦晓峰的主意,便想着下次顺着出宫的机会,找他谈一谈,看他意下如何。
安陵容想得出了神,见宝鹃端着糕点和花生瓜子进来,放下手中的盘子,又马不停蹄地去泡了一壶桂花茶,将茶端上来给安陵容。
安陵容轻掀了鼻翼道:“宝鹃,你刚泡的茶水中加了茶叶么?”
宝鹃马上回过神来道:“主子,奴婢刚才将整壶水都加了茶叶,这就去重新泡了一壶不加茶叶的,是奴婢忘记了主子喝茶在自家宫里是不放茶叶的。”
安陵容嗯了一声道:“宝鹃,你最近神思恍然的,做事要小心一些。”
安陵容放下手中练字的笔,推窗见秦三月在前院照着书籍演练拳脚功夫,对着那几株梧桐树打得劈里啪啦作响,树叶横飞。
宝鹃轻声道:“主子,奴婢听说主子给皇上做了睡衣,莞贵人也给皇上做了睡衣,咱家小主的绣工,就连莞贵人都自认逊色一等,可那浣碧说皇上最喜欢是莞贵人做的睡衣。”
安陵容不动声色,依旧用毛笔描着斗大的黑字,轻轻地“哦”了一声。
宝鹃接着道:“浣碧说安贵人做的好看有什么用?莞贵人做的皇上可是日日穿着在身上呢?就连召见曹贵人,穿的都是莞贵人做的那套睡衣。”
安陵容抬眼道:“皇上几时召见曹贵人了?”
宝鹃连忙说:“就是前几日。”
安陵容心里轻轻地冷笑一声,前几日皇上曾几何时,召见了曹贵人?
安陵容不吭声了,宝鹃反而显得慌乱起来。
她手忙脚乱地,开始打理安陵容的头发,安陵容一早起床,穿着一身宽袍,顶着一头松散的头发,不用觐见皇上,倒是随意起来了。
宝鹃略为不满:“别家的小主都晨起打扮得漂亮精致,日日巴不得勾得皇上魂魄都不见,只剩下咱家小主很是心宽,小主就算不为宫里的奴才着想,也要为自己着想呀!你看惠贵人的儿子都这般大了,小主几时能像惠贵人一般生个儿子,地位就稳了。”
安陵容从宝鹃手中抢过梳子道:“宝鹃,你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安陵容瞧着宝鹃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十四阿哥随着舒太妃回了羽沙宫,惠贵人虽然舍不得,可是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听从皇上的吩咐,她在随行嫁妆中挑选了一些最珍贵的首饰交给舒太妃,可是舒太妃拒绝收了,她说照顾十四阿哥是皇上旨意,不为私情。
安陵容听着秦三月说道起这些,想起自己上次找惠贵人借的两本经书还没有还给她,便带了些糕点,和经书去找惠贵人。
采星和采月将安陵容迎入宫中,惠贵人带着安陵容来到书架前,掀开那一块棕色的布盖着的书架,抽出一本发黄的书给安陵容看。
安陵容看到封面,是一本兵书,她会心地微笑。
惠贵人是沈自山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她曾经对着安陵容说过,她最喜欢看的不是四书五经,而是兵法书,从小在父亲的影响下,耳濡目染,对行兵打仗有些浓厚的兴趣。
皇上不喜欢女子涉及朝纲,后宫也不许女子议政,莞贵人倒是个例外。
莞贵人喜欢研究诗词,安陵容对诗词不感兴趣,她对兵法感兴趣,与惠贵人一拍即合。
惠贵人偷偷地拿了两本书塞在安陵容的手中道:“这里还有许多,够看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两本你先拿回去看,看完再换新的,别让人发现了。”
安陵容柔声道:“眉姐姐,我就说拿回去练字用,我的父亲早就已经辞官。家里人也没有从官的,这事就算被皇上发现也能遮掩过去。”
惠贵人点头道:“安妹妹说的倒是,可是我就不一样了。我的父亲本就征战在前线,若是被皇上发现我对兵法感兴趣,定会让皇上心生怀疑。所以这类书只能偷偷看。”
安陵容点了点头。
从惠贵人口中得知,曹贵人折损了康常在之后,心里暗中憋着一口气,前日还见曹贵人偷偷在圆明园左后花园的假山背后与宝娟偷偷见了面,看样子两人熟稔的很,也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惠贵人提醒安陵容提防宝娟。
安陵容掐着手指算来。也是到了宝娟应该要作妖的时候了,是时候应该要警告一下她了。
安陵容回到碧桐书院马上将两本兵书藏好,随后命秦三月叫来了宝鹃。
宝鹃不明就已,一叫到秦三月叫她收拾东西,脸色不由得慌了起来。
宝鹃焦急又惶孔道:“小主,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赶奴婢走?奴婢对小主鞠躬尽瘁,忠心可表,还请小主不要赶奴婢走。”
安陵容轻轻地转动手腕上的那个苦杏仁手链,语气寡淡道:“宝娟,姑且不说你私自收藏我的头发,你说你私自去见曹贵人是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