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景仁宫,颂芝的声音很是刺耳:“咱家娘娘如此辛苦,哪比得上皇后娘娘这般清闲,皇后娘娘若是能分担一些的,几时又会轮到惠贵人上手呢?还是皇上体贴娘娘,怕娘娘累坏了身子,才叫惠贵人帮忙分担一些事务,好让娘娘腾出时间来歇歇。”
华妃眉眼之间的戾气上扬,不悦地甩着衣袖,华妃走得飞快,颂芝紧随其后。
颂芝道:“安排惠贵人协理六宫,本就是皇上的旨意,怎又轮到皇后娘娘将功劳揽到自己的头上去了?皇后娘娘还说是她在皇上面前举荐的,皇后娘娘这招可狠.....”
“好了,够了!”华妃一声断喝吓得颂芝差点跪倒在地上,华妃一甩衣袖,锋利如利刃一般的眼神,逼得颂芝连忙低下头去。
夏如春一惊,大抵是上一回在华妃那儿受了教训,心有余悸,一时顿步不前,看着华妃扬长而去,才缓慢前行。
安陵容与夏如春远远在跟在华妃的身后,在上林苑的交叉路口,安陵容与夏如春分道而行,夏如春回延禧宫,而安陵容去碎玉轩找甄嬛,沈眉庄则去抄经书陪伴太后。
到了碎玉轩,正如安陵容所料的,她想见的人也在碎玉轩。
温太医大抵过来请脉过后,在碎玉轩里喝着茶,烤着碳火闲聊。
安陵容跟着浣碧入了宫:“莞姐姐,这般巧啊,温太医今天空闲呀?”
温太医道:“呵,是安常在来了,是的,今天刚好是莞常在诊脉的时间,应皇上的吩咐,先照顾好莞常在的身子骨,皇上一连催了好几次了,说这莞常在的病情已拖延多日,怎就这般不见好转,是不是太医院的太医医术不行了。当然,皇上是开玩笑的,可君无戏言,莞常在,您这病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啊,迟早有一天得面见皇上的,还得快点好起来啊!”
安陵容忍俊不禁:“莞姐姐这病拖的也是有些时日了,也该好起来了。对了,温太医,你今日有时间,能否去慈宁宫探一探端妃娘娘?这个时间点,张晓龙张太医出诊了吗?”
温太医道:“张太医好像还在太医院,今天为臣出来时,没有听到他今天有接诊的病人。”
安陵容有些为难起来了,这张晓龙负责的病人,犯了病还得找回张晓龙:“那,这可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法子?”
温太医道:“这样吧,为臣随安常在去慈宁宫看一看,到时回太医院,臣即向上禀明是端妃娘娘突然发病,而臣在附近,便随诊,这事回去后臣再同张太医协商协商,预计下次还是张太医来诊治的,若是张太医无时间时,臣亦可以与张太医交替进行。”
安陵容带着温太医去到慈宁宫时,端妃娘娘正用完午膳,正在午睡,两人便在外头稍等了一会儿,直到吉祥觉得让她俩久等过意不去,便将端妃叫醒了。
端妃一脸的纳闷询问道:“安常在,怎的今天来检查身子的不是张太医了,这位是?”
温实初道:“端妃娘娘好,为臣是温实初,今日刚好臣在附近,应安常在之邀请,来为娘娘检查身体。”
端妃的气色相对于前两天刚好转的红润又复下降为淡白色了,天气一冷,她唇上没有涂润唇的膏脂,皮肤发干,呈现淡淡的紫色。
温太医细细地给端妃把脉。
温太医沉默不语,安陵容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继而,温太医询问了端妃的顽疾,才知由来已久,药也天天也吃,吉祥也夜夜帮她按摩,可是病情前些天好了些,今天又反复了。
温太医道:“端妃娘娘,您能将张太医开给您的药方给为臣看看么?对了,今天的煎药的锅和残料也一并给为臣瞧瞧。”
端妃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安陵容细致入微,察觉到了端倪。
端妃叹了一口气道:“温太医有心了,可这汤药的残渣都充去当了花肥,温太医若是想看,吉祥去花盆底下取一些给温太医检查吧!”
吉祥便取了一些药物残渣,置于宣纸上,用托盘取来给温太医,温太医戴上手套,细致分别查看,依然沉默不语。
温太医道:“端妃娘娘的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长期拖着,导致端妃娘娘哪儿都去不了,若是想去外面游山玩水,总不可能天天带着一个药罐子跑吧?可是这病说大也不大,也不致于导致端妃娘娘性命攸关。待为臣回去和张太医好好研究研究,再向娘娘汇报,臣就先行告退了。”
端妃娘娘眉眼舒展开来,叫吉祥将安陵容和温太医送出了宫外。
安陵容站在背风的方向,悄声问温太医:“温太医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温太医站定,眺望远处的柏树林,又摇了摇头,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
温太医轻皱下眉头道:“端妃娘娘的病情反复,是没有理由的,张太医的药方面面俱到,没有任何需要补漏的地方,为臣不理解。”
安陵容原本将期望都寄托在温太医的身上,这下心渐渐凉了下来。
可是温太医接下的话又让她看到一丝曙光。
温太医凝神道:“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安常在有心要帮助端妃娘娘,不防叫宫里的奴才盯紧一些,看看慈宁宫的奴才们一包药煎了几碗汤药,这汤药端妃娘娘是否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