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依旧过,走亲访友,吃吃喝喝,孙山过得自由自在。
德哥儿又拉上杨清北找孙山玩了。
孙山愣了愣,看着愁眉苦展的清北,担心地问:“清北,你怎么了?”
德哥儿捏起一个大油糍,吃得满嘴都是油地说:“现在学堂只有他一个老生在,自然苦闷的。”
德哥儿退学去县学打工,让杨清北非常孤独。
如今学堂就只剩下他一个老生了。
杨清北不满地看了一眼德哥儿,苦着脸说:“我也不想读书了,但不读书又不知道去哪里,而且有些账还不会算。我阿爹叫我再读多一年。”
过完年,德哥儿15岁,孙山14岁,清北最小13岁。
杨地主安排他在学堂多读一年也非常正常。
孙山安慰地说:“清北,你安心读,这一年把账弄懂。不要着急,你还小。”
曲终人散,楼去楼空,人生终究还是要一个人走。
孙山是,德哥儿是,杨清北也是。
德哥儿拍了拍杨清北的小肩膀,吹水地说:“清北,你放心。把书读完再出来干活。现在我在县学干活,等我干了久了,有机会就拉你进来干。嘿嘿,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干活。”
杨清北眼睛亮了亮,脸上带着笑地说:“德哥儿,这是你说的。我也想到县学干活,不想留在家里干。在家太无聊了,我都没有离开过杨家村呢。”
孙山怜悯地看了看杨清北。
虽然清北自小生活条件不错,但杨地主和杨夫人管得严,还真没怎么让他出去。
整日不是在学堂就是在家里,朋友也只是杨家村的族兄或者学堂的同窗,认识的人有限,对外面世界了解有限,怪不得杨清北那么苦闷了。
孙山,德哥儿,杨清北三人同一天上学。
先是孙山到县学求学,再到德哥儿到县学干活,如今只剩下杨清北,怪不得那么惶恐与不安。
孙山看了看德哥儿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拆穿他是吹牛的:“德哥儿,你在县学干得怎样?”
孙山回孙家村后就到过年,走亲访友,非常忙碌。
真的不了解德哥儿在县学干的怎样?
孙山想着有空到县学那边问问人,了解了解一下才行。
德哥儿眸了一眼孙山,得意洋洋地说:“山子,我是谁?我那么醒目的,当然在县学混得好了。无论是夫子还是学子都很喜欢我。山子,你放心,我不会丢你的脸。我可要好好干活,免得败坏你的名声呢。”
德哥儿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能在县学全是托孙山的福。
他可时刻记得不能让孙山丢脸,干活干得特别卖力呢。
杨清北羡慕地说:“阿德,你就好了,在县学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可要好好干,让更多人喜欢你呢。”
德哥儿拍了拍胸膛,自信地说:“清北,你等着,等我在县学混到管事,就把你拉进来干活。”
杨清北急促地点头:“好,阿德,我等着你。”
孙山不信小小年纪的德哥儿能混成管事,等他混成管事,清北或许早就找到营生了。
好奇地问:“德哥儿,你在县学做什么的?活计容不容易做?”
德哥儿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边啃油糍,一边笑着说:“我的活计好简单的,就是帮夫子传话,贴告示,帮学子传话,递送东西。有时候谁的椅子坏了,我去弄一下。活计非常简单,我早就会做了。”
随后捂着嘴嘿嘿笑,低声说:“嘿嘿,我干活的时候,干得好,还能得到赏钱呢。”
德哥儿越说越兴奋,用非常低的声音说:“赏钱虽然不多,耐不住人多,嘿嘿,积少成多,一个月有几十文呢。”
杨清北清秀的脸蛋上出现了羡慕,温声细语地感叹:“阿德,这个活计好啊。别看几十文钱,一年下来就很多了。而且你还有工钱呢。”
说到工钱,德哥儿就郁闷了:“哎,我的工钱都被我阿爹阿娘拿了。哎,想我辛辛苦苦干活,最后铜板全进入我阿爹阿娘的口袋子里。哎,我真苦命。”
孙山看到德哥儿像霜打的茄子,心里想笑。
德哥儿的月钱是多少,大家都知道。
孙三叔和孙三婶就打着“父母在,不分家,一切都要上交给公中”的普世原则,把德哥儿的工钱搜刮一空。
德哥儿不愿意,但又反抗不了,于是找上阿奶黄氏诉苦。
黄氏想着如今不用交田税,不用服劳役,赚多少就是多少,孙三叔和孙三婶日子过得不错,就不应该把孩子的钱都要走。
想当初她也没怎么要儿子的打工钱。
于是打着“孝顺”的名头,要求德哥儿,永哥儿的每月得给她100文作为孝顺钱。
实际是替两个孙子保管,帮他们存钱,不落入孙三叔两口子的钱袋子里。
孙三叔和孙三婶当然知道黄氏不是真要钱,但黄氏要孝顺银的理由非常正当,不给都不行。
只好无奈地把德哥儿和永哥儿的月钱分给黄氏。
至于广哥儿在府城鞭长莫及,要不孙三叔和孙三婶哪里会放过大儿子。
德哥儿偷偷摸摸低声说:“我的赏钱可不会告诉我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