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回到堂屋,喝了一口水,黄氏从粮仓里出来,拿了几块金黄鸡仔饼出来,递给孙山,慈爱地说:“饿了吧,先吃点,顶顶肚子。”
孙山接过后,也不用说谢谢,一家人不用把谢谢挂在嘴边。
尝了一口说:“阿奶,好吃,你也吃。”
黄氏拒绝了,说大话不眨眼:“阿奶不喜欢吃,你吃。”无论如何也不吃,走入卧室,拿出针线,趁着还有余晖,补衣服。
孙山走到院子,偷偷给三姐,四姐塞了一块,小声地说:“不要说话,别被阿娘知道。”
两个姐姐眼睛亮亮的,急促地点头,不要山子说,我们也不会说话的,要是被苏氏知道吃山子的饼干,不是挨打就是挨骂。
苏氏不会当着弟弟,阿奶,阿爹的面打骂。会等他们不在的时候打骂。在家里,小满和寒露最不喜欢就是阿娘了。
走出院子,孙山来到牛棚,果然二姐立夏在拿禾秆草喂牛。给她塞了一块鸡仔饼,随后到厨房给大姐谷雨塞一块。
谷雨吃着饼干说:“下次你自己吃,大姐不喜欢吃。”猝不及防,被弟弟塞入嘴里,想吐也吐不出来。摸了摸山子的小脑瓜,弟弟是个好的,疼爱姐妹。
孙山又跑到堆柴火的地方,苏氏正在收拾柴火,这些是今天晒干的,要堆好,储存起来烧。
孙山往苏氏的嘴里塞了一块饼干,笑着说:“阿娘,阿奶给的鸡仔饼。”
苏氏看婆婆不在,急着说:“莫要给阿娘吃,阿娘不喜欢吃。”心里却甜滋滋的,果然是我生的,就知道疼我。
孙山天真地说:“鸡仔饼好吃,阿娘也要吃。”
苏氏更感动了,点了点孙山的额头,欢快地说:“好吃,就自己吃,谁都不要给,知道吗?”
孙山点了点头,飞到厨房,帮大姐烧火。
其中孙家,性子最不好就是苏氏,最不讨人喜也是苏氏。
但苏氏却对孙山最好,有什么好吃好穿的都紧着孙山。
孙山自认为是个品行纯善的人,在合理的范围,尽最大的力孝顺苏氏。
时间过得很快,饭菜一下子就做好,初春还有点冷,堂屋煨着炭火,点着油灯吃晚饭,过后孙山又开始一天的教学。
大姐谷雨学得最慢,很多字又忘记了,二姐立夏学得最好,她的秘诀就是放牛的时候练,练得多就熟了。
孙山赞许地说:“二姐,你做得对,识字,就是靠练习。熟了,自然藏着脑袋了,怎么也无法抹去。”
小满和寒露脆生生地说:“我们有空也天天写。”
看了一眼差生大姐,鼓励地说:“大姐,你也要练,不要放弃。”
苏氏听到她们几个姐妹的话,只要不妨碍山子学习,把活计干完,怎么练都可以。
交一人的束修,等于全家学,太着数了。
对着孙山说:“山子,你也教教阿娘。”想着自己也不能落后,学得越多,学费花得越值。
孙山大喜,又教了苏氏5个新字,反正每天教几个字,能学多少就多少,慢慢来。
第二天一早,孙山准时到郑氏学堂,又开始新的一天学习。
郑夫子教得很清晰,并且有足够地耐心教学,不会随便教一下,就让你自习。
他把课本的内容讲得清清楚楚,至于正确与否,孙山知道有些知识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学得多,慢慢地领悟。
尽信书不如无书,同样尽信老师不如无老师。
郑夫子教学速度也越来越快,一天的新字教的越来越多。
最受苦的是德哥儿,经常被夫子骂。
孙山怀疑他要自闭,产生厌学的念头。可那么久了,德哥儿生命力还挺顽强,挨打了,疼了,自我感觉丢面子了,难过三分钟,之后该干嘛继续干嘛,我行我素地挨骂挨板子。
同时学得越来越多,字写得越来越小。竟然能把字全挤在九宫格,不凸出来。
郑夫子赞许地说:“孙定德,不错,有进步,字写得能看清楚,不用别人猜了。”
对于这样的夸奖,孙山无语了,不知道是真心夸,还是反讽夸。
德哥儿一点也听不懂夫子的话外之话,乐呵呵地说:“老师,我也觉得我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嘿嘿。”
好吧,当事人都乐呵呵,身为同窗的孙山和杨清北也不用安慰他了。
学完新知识,孙山三人每日必到小池边练字。
郑夫子就在大班或者中班教学。
从课堂断断续续的读书声中,孙山大致了解两个班要学的内容了。
大班,也就是即将毕业的班,字已经认得差不多了,郑夫子主要教《九章算术》,也就是数学,教一些生活中数学用到的知识。
等县城的郑大郎休假,就让郑大郎教学生如何做账。
郑大郎在“金榜题名”书店做小二兼账房先生。算的上会计专家,比郑夫子还懂。所以就让他来教。
至于中班,郑夫子还教认字,同时教一些应用文,比如官府公文公告,书信,对联等,主要是生活中运用到的。
至于四书五经,更是采用选本来学,也就是不用买全部书,只买《论语》《诗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