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黎想不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愿意冒险让安晴长公主冲锋陷阵。
除非安晴长公主知道外面的事情后,不打算伪装了。
她要与人撕破脸皮,然后再想办法离开洛阳城,前去投靠徒远洲。
可据他所知,洛阳城已经是一座死城,安晴长公主的人就是能离开洛阳城,短时间内也无法把消息传回来。
安晴长公主在局势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怎么就敢把自己的真实情绪展露无遗。
难不成八皇子要做的事,她心知肚明,也认定八皇子会成功吗?
陈昌黎一念转到此,忽然觉得安晴长公主有可能就是这么想的,这才不愿再伪装自己了。
惠国公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思,竟然跑到这里来见安晴长公主。
两人言语交谈间似乎有些不对付,可细细想去,又有几分对对方的纵容。
陈昌黎琢磨到这一点,不停转动的思绪有了一瞬的停滞,随后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神情淡然地扫过脸色铁青的安晴长公主。
“长公主,你这么挑拨惠国公,是因为陛下吐血昏迷了吗?”
“陛下的身体情况确实很不好,但你是他的妹妹,你不期盼他好起来,反而趁他情况不好时试图让惠国公为陈明月报仇,这未免有些……”
“有些什么?不妥还是恶毒?”安晴长公主不等陈昌黎把话说完,就冷着声音打断了他。
陈昌黎见她一脸的冷色,沉默一会儿忽然摇头道:“我不曾这样想过你,只是想与你讲事实,可惜你不会把我的话听进去,只会一味地埋怨我,然后鼓动其他人来对付我。”
他这话说得毫不留情,也叫安晴长公主心里的想法点破。
惠国公在旁听着,想到安晴长公主的狡诈,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陈昌黎,这才似笑非笑地对安晴长公主说:“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你非是不听,现在把事情闹到这地步,你满意了吗?”
听他话语讽刺满满,安晴长公主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在嘲笑自己,当即冷下一张脸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惠国公伸手摸着胡子,意有所指道:“我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我也不生气,可你为何要这么怒气冲天地对我说话?难不成我对你发好心还发错了吗?”
他故意把话说得直白,言语间还含有一份质问。
安晴长公主顿觉他无耻,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差点连口气都提不上来。
“陛下还等着你呢,你随我去见他吧,不然等陛下病好,你的日子怕是会变得越来越苦。”
惠国公一直打量着安晴长公主,见她脸色难看,像是生了大气,故意提及皇帝,好让她脑子清醒一下。
“你想见他就去见,扯上我做什么?我和他的关系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安晴长公主听出他话语中的意味,毫不客气地反驳他。
随后目光冷冷地盯着陈昌黎,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视线变成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刮着陈昌黎身上每一片血肉。
“长公主若是没什么事,那就去陪着陛下吧。”陈昌黎抬头看着她,对上她愤恨如刀的眼神,面不改色地道。
安晴长公主呸了一声:“陈昌黎,惠国公跟你有仇,你不防备着他,反而将他的话听了进去,一心针对着我,你就不怕他转头算计于你,让你万劫不复吗?”
她始终没放弃让陈昌黎和惠国公斗起来的打算,奈何惠国公就在这里,还明确地说了他不会把陈明月的死算在陈昌黎夫妇的头上。
安晴长公主一味地纠结此事,除了徒增笑话,就是在肆无忌惮地将自己对陈昌黎的恨意爆发出来。
陈昌黎清楚这一点,压根就没跟她计较,免得让她越来越疯。
“惠国公,天色已不早,我还有事做,就先离去,至于长公主这里有什么事,还请你多担待一下,要是解决不了,你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忙的。”
陈昌黎神色平静地丢下此话,很是干脆利落地离去。
安晴长公主极为不甘心,盯着他的背影大吼大叫。
陈昌黎不理会,很快就消失在她的眼前。
直到看不到陈昌黎了,状若疯妇的安晴长公主忽然冷静下来。
她这一冷静,就显得没有陈昌黎的房间颇有些微妙的气氛在蔓延。
惠国公忍耐一会儿,方笑盈盈地道:“你特意让人把他找来,就是让我和他特意看你的笑话吗?”
加重笑话这两个字的语气,惠国公收敛笑容,眼神一下子冷下来。
“安晴长公主,我来看你是一片好心好意,你想算计我,让我为不当的言论付出代价,我也很乐意顺你心意,可你为何要那么直白地挑拨我和陈昌黎的关系。”
“你难道觉得自己的目的过于直白,我们就会认定你是个傻子,从而不会警惕你了吗?”
“如果你打的是这样的主意,那我只能说你的脑子是进水了,这才想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
“也幸好我和陈昌黎没什么恩,也没什么仇,如若不然我们两个有点默契,你现在哪里还会在我们的面前轻松自在呀!”
惠国公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显然是安晴长公主之前所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