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君神色微变,视线也迅速落在万淑芳的身上。
但见她的神色一脸平静,仿佛说出这样的话一点都不担心会引起他的误会。
周少君不禁感到很好奇,可他的女儿一脸执着地看着自己,仿佛从头到尾都在埋怨自己只顾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而没有把她这个女儿当一回事。
周少君的脸色不仅有些难看,目光也透着一份悲痛,像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会这么否定着自己。
他控制不住地质问:“我不是都把一些事情告诉你了吗?你为什么还这么倔强?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少女听着周少君的话,眼泪一直往下掉,却什么话都不说,仿佛她早就习惯了周少君的态度,而他们父女也因为这件事情发生过很多争执,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各自退让一步。
可如今少女当着陈昌黎夫妇的面质问着他,摆明就是想要把所有的不满都表露出来,甚至于还想要让周少君能明白她的痛苦。
周少君压根儿就不明白她的想法,看着她的眼色完全是充满了茫然。
眼看父女两人继续僵持着,谁也不愿意向对方退一步,陈昌黎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他对周少君确实有崇拜,从万淑芳那里知道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后,他控制不住的想到了皇帝对自己的态度,以及皇帝皇后对太子冷淡的过往。
他忽然发觉有一些事情压根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也有可能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
他愿意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周少君,却不想让他窥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只因徐清露对她而言始终是一个隐患,周少君在乎他的长相的事也说明了这一点,陈昌黎不得不多想。
强行压下一些莫名的心思,陈昌黎目光莫名地打量着周少君,又特意观察一眼少女,然后暗地里叹了一口气。
“两位,你们若有什么事,不妨就趁这个机会摊开来说,不然等到乌兰乱了起来,你们的误会就没有办法解开了。”终究还是万淑芳不想再这么等待下去,直接开口打破父女两人的沉默。
少女咬了一咬牙就说:“我没有误会,我就是看不惯他做的事,毕竟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我娘和我的两个哥哥也不会死。”
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有记忆以来就知道他们一家是乌兰最不受欢迎的存在。
她也曾迷茫过,不过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日子虽然过得贫苦,可她却觉得幸福。
然而那乌兰王后不愿意看到他们一家幸福,时不时的就来找他们的麻烦,还特意让她的爹低头。
她爹很是倔强,不管乌兰王后来多少次说了多少话,他都不会向她低头。
少女最开始看到自己的爹这么强势,心里是很崇拜他的,可随着时间的过去,她竟有些害怕他。
只因为他越倔强,他们一家的日子就越难过,最为重要的是她的娘亲和两个哥哥也因为他的缘故受到了不少欺负。
她那时年纪还小,被哥哥们保护着,可是她的哥哥们也比她大不了多少,所以他们被人活生生的打死了。
她娘为此感到很痛苦,也开始和她爹吵起了架。
然而就算吵起了架,她爹都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甚至还经常消失,独自留下她们母女面对着众多恶意,最后她娘为了保护她死了。
自从娘死了后,少女觉得天都快要塌了,也对周少君这个所谓的父亲产生了极为浓郁的绝望,可她又离不开这个父亲,只因她终究是他的女儿,她要是没有他的庇佑日子过得会很绝望。
而她想要求死也被人阻拦着,只能牢牢的依靠着周少君,然后父女两人就在那个狭小的窝棚一天又一天的过着被人唾骂欺辱的日子,直到周少君生了重病快要撑不过去。
那时少女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可一份解脱的感觉也逐渐在她的心里蔓延。
奈何她是不甘心的,也不愿意周少君就这么抛弃自己去了。
万淑芳在那时出现还愿意出手救她的父亲,少女的心里确实是有感激和高兴。
如今知道万淑芳的身份,她的心里又冒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尤其在看到他们夫妇感情极好,以至于能忽略对方的伪装把对方认出来的事被点出来后,少女心中对周少君积压多年的不满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爹,我知道您是大景的将军,镇守乌兰也是你的责任,可您也是一个丈夫,是一位父亲,这么多年下来,您扪心自问您做到一位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了吗?”
“您什么都没有做到,还让娘和哥哥们死了,呜呜,您知道他们死得时候有多痛苦吗?”
周少君眼神不见悲痛,反而透着难言的冷漠:“我们真正的仇人是安晴长公主,你要恨也应该恨她。”
他这句话过于理智,少女却突兀的冷笑了一下,随即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昌黎,就直接冲到了机关处打开它,然后自己跑出了密室。
万淑芳见她这么流畅的动作整个人都有些懵,等反应过来后,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她惊得就要抬脚追上去,陈昌黎却在此刻拉紧了她。
“这密道并不安全,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