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黎听言莫名觉得乌兰王的话另有深意。
他要是弄不明白,很有可能会被乌兰王摆在明面上当挡箭牌。
思及此处,陈昌黎微微抬眸看向乌兰王。
见他脸色苍白添了几分看似憔悴的柔弱,不过他一双眼睛很明亮,宛若有精光在里头闪烁,半点都不见憔悴或柔弱竟透出一份令人心惊的强悍。
陈昌黎心头微凛生出一份警惕,随即便隐约明白他此番话语透着怎样的意思,面色恭敬地道:“承蒙大王看重,小的愿遵大王之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神色郑重地说完此话,陈昌黎迅速把头低下,默默的等待着乌兰王最后对自己下的定论。
乌兰王似没想到陈昌黎会对自己表忠心,表情怔愣一会便笑容满面地道:“你们大景的商人果真擅长良禽择木而栖,本王若是没有王后在旁指点,还真有可能错过像你这样的人才。”
他这话一落入陈昌黎的耳中,陈昌黎要不是确定乌兰王对自己真的有份欣赏,都要怀疑他是在故意挑动自己的心情,然后嘲讽自己了。
陈昌黎压下心里的不适,再次向乌兰王表忠心,便提出他愿意现在就去为乌兰打通盐路。
乌兰王听后更为高兴,不过目光一落在副教主的身上,他脸上的笑容就有些许僵硬。
“你有这一份心,本王很是高兴,只是盐路不是那么容易打通的,你可不能冒进,更不能自个去横冲直撞。”
乌兰王语气平淡,宛若在提点陈昌黎让他明白怎么做才能尽善尽美。
陈昌黎闻言神色微顿,这乌兰王是有什么顾忌吗?
念头转到此处,陈昌黎忽然觉得有什么事是被自己忽略了。
他微不可见地抬头扫一眼乌兰王,正好瞧见他的目光落在副教主的身上。
被他盯着的副教主却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仿佛不管乌兰王做什么决定,他都不会吃亏。
陈昌黎登时觉得乌兰王在乌兰的地位恐怕已经被白莲教架空了大半,另一半则是安晴长公主在做主。
乌兰王欣赏他这么一个商人,不单单是想要为自己敛财,还是想要以各种商人为突破口来打压白莲教,然后再利用白莲教来压制安晴长公主。
陈昌黎想到乌兰内部也不平静,自己若想救出太子,恐怕就得弄清楚这份不平静的可利用之处。
乌兰王如今的态度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突破口,他不能错过。
心中已有主意,陈昌黎斟字酌句着应付乌兰王,又特意提及江万里,表示他是一位很有能耐的商人,他如今就跟在他的身边学习。
“江万里。”思索片刻,乌兰王看着副教主冷着脸道,“你们白莲教还真是人才辈出。”
副教主眼眸一闪,随即轻语:“我们白莲教海纳百川,自然会吸引不少人才前来投靠,不过大王的乌兰也不差,否则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为大王引荐医者了。”
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也说到了乌兰王的心坎上。
他不由得笑道:“乌兰能有今天全靠王后,当然你们白莲教有很大的功劳,等本王身体好了定要论功行赏。”
副教主不知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大王论功行赏的那日,王后也会出现吗?”
乌兰王面容含笑:“王后与本王是夫妻,本王有事做,她自然得跟在本王的身边辅佐着本王。”
把这话说到最后,乌兰王的面容变得有些异样,宛若是想到了安晴长公主往日所做的事对自己有多不利。
他不自觉冷哼一声,话到嘴边却转移话题:“本王会为你们安排住所,在本王病好之前,你们就待在住所哪里也别去。”
说罢他起身离开,他的心腹却如他所说立即为副教主的人安排住所,随后把人安排进去。
陈昌黎虽是商人,却跟白莲教有所牵扯,他就被安排在了江万里的旁边。
他注意到这点后就打消故意去偶遇万淑芳的念头,先摆出请教的态度去找江万里,之后再做打算。
他没有肆意行动,万淑芳也有所察觉。
她是很想和陈昌黎见一面,夫妇两人再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整理一遍。
不过乌兰王离去前的态度有异,万淑芳觉得他这么安排有可能是在引蛇出洞。
她认为自己得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在这紧要关头暴露出一些事给自己和陈昌黎添麻烦。
只是乌兰王安排的住所很小,万淑芳待在房间里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关进了大牢,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五感也敏锐,很快就察觉到周围有人盯着她。
她便知道自己被人监视着,也因如此,面对陈昌黎会跟白莲教的人一起被安排在这边住下,她心里就控制不住地生出一股忧虑。
陈昌黎的真实身份是最大的隐患,他再怎么伪装也会有破绽。
白莲教不缺聪明人,陈昌黎要是不谨慎就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万淑芳很想帮他,可一时半会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在察觉到身边有人监视时,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也强行压下对陈昌黎的担心,面色淡然地把整个住所逛一遍,这才准备去江万里那里一趟。
万淑芳认为陈昌黎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