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逃过一劫的绢布大喝:“小心——”
扈轻没来得及扯出心神,只听两耳里轰的巨响,之后身体一轻,似是被抛了起来。
很奇异的,她没了炙热的感觉,只觉身体里异乎寻常的清凉。
裹着她的绢布一散再拧紧缠回手腕上,绢布急急的说:“烈日灼炎认你了,诞生它的太阳精华不甘心,要发泄怒火。”
听此,扈轻有些许心虚,要是自己辛辛苦苦孕育的孩子被人抢,她绝对提刀杀人。
身体不受控制的翻滚,头昏眼花中她听到有咔咔声,似乎是空间破碎的动静。
“它不会是要弄死我吧?”
“应该不会。你被烈日灼炎承认了,它只是发发火而已。”
扈轻觉得也是:“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烧了。”
绢布:“你态度好点儿,让它发泄够了自己就散了。”
扈轻一愣,散了?那多可惜,这可是纯粹的太阳的能量啊,要是用来炼器——
绢布感受到她的想法:“拣了西瓜放过芝麻吧。你若强行吸收,怕会两败俱伤。”顿了顿又道:“说不定这股太阳精粹落到别的地方还能再孕育一昧灵火。”
扈轻懂了,不能贪心,要给后人留福德。
“你还懂这些。”说绢布。
绢布平静道:“以前学的,你不喜欢的话不用听。”
扈轻说:“我喜欢啊。我不也一直这样做?我以前采灵植从来不绝根。”她笑:“我还以为你跟我学的。”
绢布:“...”你好大的脸我跟你学。
两人看不见的角度,一团巨大浓郁的金色火焰冲破空间向天空疾射几下消失而去。身后空间崩塌的声音和能量波动惊动远处好几拨人。嗖嗖嗖疾射声不绝,三五群人从不同方向围过来,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天地在他们眼前崩塌,不到三五息的时间,小空间被主空间吞噬得一干二净,他们连仔细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更加无法知道这里头出过什么宝贝了。
痛心疾首。
有人展望天空,却见白云慵懒,哪里还有什么宝物的痕迹。
唉,晚来一步啊。
众人沉默不语的散去。
而金色火焰一路横冲直撞只想烧死偷窃它宝贝的小贼,奈何烈日灼炎认可了她本能保护她,金色火焰除了破坏她经脉肉身却始终无法要她的命,最终在穿越了好几层不同天空后放弃,将人狠狠向下一丢。
咻——嗵——
扈轻投入一片深不见底的蓝。
猝不及防呛了水忙闭息。神识扫过身体,发现体内被破坏的厉害。经脉寸断,丹田上的穴窍爆开,灵力凝滞不动,无法调动疗伤。外头衣服损毁,无论是最外的宝衣还是鲛纱中衣以及金蟾皮做的防护内衣,全被烧坏,几下冲了干净。皮肤大面积烧伤,这反而最好修复。
空间里有药,神识拿出来口服外涂,再随便拣了一身衣裳套上。
激流涌动,靠丹药恢复一丝丝灵力的扈轻无法挣脱出来,索性随波逐流专心养伤,绢布独自留意海底动静,但愿他们不会遇到凶恶的海兽。
大约扈轻的好运仍在,一路飘荡,虽然没能到海面冒个头,但路途上非常平静,他们遇到的最大的活物也不过是无害的海鱼群。
这一日,扈轻终于将体内断成蛛网的经脉修复好与丹田连通,灵力来不及运转一个大周天的时间,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抽了上去。其速度之快,让她无法反抗。
随着一声破水声,她懵呆呆的看见了山、看见了海,并直面长空。
细细的钓线甩上高空,转了几圈,呼呼而下,扈轻被风灌一脸睁不开眼,等张开眼,对面是一张漂亮的男人脸。
“咦,这是个人?”
咯噔,扈轻心里说:这不是人。
咯噔,绢布心里说:千万别被发现烈日灼炎。
男人上下扫视着钓上来的人,那钓线配合的将扈轻转圈,半天。
“才是个小元婴,还是重伤的。奇怪,人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扈轻生怕他问自己什么,自己这点儿小斤两怕是不能在仙人面前糊弄。不过眼前这男人似乎并没有好奇心。
“好在年纪小,肉也嫩,虽然比不上龙鱼滋养,却别有一番滋味儿,那就——”
扈轻慌了,她眼见男子手腕上慢慢生长出来的硬片,不敢去想这男人究竟什么身份,急急出口祈求:“大人,我有用的,我我我——我是炼器师。”
男人微微愕然,似乎奇怪一个人怎么会说话似的,眨了下眼突然狂笑:“哈哈哈,炼器师?一个连灵仙都不是的凡仙而已,跟我还炼器师——小东西,我们妖可用不着你们人做的那些破铜烂铁。”
被钓线吊着送上前,扈轻大急,仿佛看到下一刻自己被开膛破腹——开膛破腹?
等等——
“我会做饭!我是厨子!名厨!”
上前的动作一停,男人脸上表情变得若有所思:“厨子——这个玩意儿好像有点用呀...”
扈轻狂点头:“是是是,我很有用的。”
男人怀疑扫了她一眼,忽然沉重气势压来:“你不是为了逃生而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