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是非这两个字儿?我就打你,怎么了?去报官?”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乔亦雪说打便打,上去又是两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黄石,痛得脸都扭曲变形了,捂着肚子弯下腰去。
“还有没有王法?”黄石又惊又怒。
他吃不准乔亦雪是什么来头,为何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他。
“王法?你打女人的时候考虑到王法了吗?”
“那是我自个儿的媳妇,我想打便打。”黄石又得意起来。
吴氏泪意盈盈,李大丫抱着女儿还在啜泣,李二丫握紧了双拳。
“这是我自个儿的拳头,我也想打就打。”
乔亦雪朝他挥了挥拳头,吓得他一瑟缩。
他总觉得这小娘子在强词夺理,但是他不懂反驳。
李二丫感激道:“乔娘子,我的家事让你看笑话了,还连累了你出手。”
乔亦雪朝她摇摇头,示意不在意。
吴氏再想着不让大女儿被休,此时也只会感谢乔亦雪出头。
说实话,她看到女婿挨打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是很爽快的。
没错,时不时便把她家大丫打得鼻青脸肿,这回让他自己也尝一尝这滋味。
“还和不和离?”乔亦雪冷不丁又问了一句。
李大丫鼓起勇气道:“我要和离。”
黄石嘶叫道:“谁要与你和离?你等着我的休书吧。”
杨里正也出来了:“闹成这般,到底是一家人,闹过便罢了,还是好生过日子吧。”
一般都是这样,闹呀打呀,然后出来一群和事佬,把事儿搅得稀里糊涂,然后当事人又和好了。
下一轮又是家暴的开始。
乔亦雪叹了口气。
她在这里一时,也只能帮李家母女出一口气而已。
若是她们自己立不起来,以后继续过被家暴被打压的生活,她也没有办法。
哪知李大丫分外坚定:“里正叔,我要和离,我不会再回去黄家了!我带着闺女,以后就住在家里。我有手有脚,饿不死的。”
吴氏有些急,但也没有再劝。
她是看出来了,这回大丫是心死了。
杨里正皱眉道:“你可想好了?”
乔亦雪忽然插嘴:“当时可有嫁妆?”
“嫁妆是有的,有一床新棉被,还有些衣料。”李二丫连忙回道。
“和离的话,嫁妆也得拿回来吧?”
黄石“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当真是疯了!还想着将那些破烂嫁妆拿走?我就看着,谁敢拿!”
李大丫有了精神:“我那床新棉被,一陪嫁过去,睡了一天,便被他那老母抢走了!两匹粗布,也被他娘和妹子拿走了。”
“这可不行,得拿回来。”乔亦雪又问道,“确定要和离?确定的话,我能帮你。若是反悔,我可不会插手。”
这回连吴氏的心思都活了。
说到底,看着大丫这副凄惨样子,她更是心疼。
也罢,就算被旁人唾沫星子淹了,淹就淹吧,好歹一家人都在一起。
以前也穷,但也没饿死!
李大丫坚定道:“我是必定要和离的。”
乔亦雪便朝犹豫的杨里正喊话:“里正,麻烦文房四宝。”
这乔娘子,还是个断文识字的?
当笔墨纸砚摆在面前,乔亦雪唰唰就写了起来。
这事儿,她熟!
已经操作过一回了。
只不过,上回是为了她自己,这回,是为了另一个苦命的女子。
文书很快就写好了,杨里正站在一旁看,不仅写了和离之后,互不相干,还注明了嫁妆返还,娃儿随女方。
黄石似不可思议:“哪里来的疯女子,竟然敢代我们行事?我说了要和离吗?写劳什子和离书?”
他更没想到的是,乔亦雪又冲了上来。
他连忙防护性地用手一挡,哪知那女子一把就攥紧了他的手,他只觉得大拇指一痛,就被按在了那和离书上。
所有人再次懵了。
当黄石挣脱开后,发现乔亦雪正笑眯眯的检查着和离书。
他看一眼自己的大拇指,吃惊大叫:“我的手指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为了按手印啊!这手印还不错,清晰。”乔亦雪依然笑着。
旁人哪里看得清,她一拽过黄石的手,便用那薄薄的剃须刀片划了一刀,就着他的血迹,按在了和离书上。
按了手印!
乔亦雪将和离书递到李大丫面前:“总之这和离书我已写好,他也按了手印,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李大丫也狠,用力咬了下大拇指,生生咬出血来,也按下了手印!
齐活了!
“好了,以后你不再是黄家媳,你是自由人了。至于你的嫁妆,何时去拿?现在我有空,也能一起走一趟。”
乔亦雪一说这话,李大丫便站了起来。
此时的她两眼熠熠发光,似乎有了新的希望。
“即刻便去。黄石,以后我不再是你们黄家人,休要再来找我。若是敢再来找我,我定要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