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那装死呢。”
“不会真的死了吧?”
乔亦雪头疼欲裂,在被人一阵疯狂摇晃中,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里有着些迷茫,眼前这些衣着破烂形容潦倒的古代人,都是群演来拍戏的?
然而围着她的人,都恶狠狠的。
“这不是醒了吗?还装死?不过是让你去陪一陪差爷,就学那三贞九烈的女子撞了山石?”
一个妇人的声音,像魔音般在她耳边响起。
乔亦雪也已经接收到了原主的记忆。
惨啊,怪惨的!
原主是在流放途中,被相公一家要求去“陪一陪差爷”,她不堪受辱,便撞了山石。
而已经丧生的自己,好巧不巧地穿越过来,占据了她的躯体。
原主惨,自己也惨。
死便死吧,还是最憋屈的死法,被人跳楼砸死的!
自己好端端地在走路,哪知有人跳楼,砸在她身上,两人都当场就去了。
乔亦雪之所以知道自己去了,是因为魂魄当时就飘了起来。救护车赶了过来,也当场宣布了她已没了生命体征。
她飘在半空中,也瞧了瞧砸死她的那人,只能看到小半张侧脸,是个年轻帅哥。
唉,也不知遇到了什么难事,竟然不珍惜生命,选择了跳楼!
而原主嫁给了一个病秧子杨健,哪知她嫁过去后,病秧子的病竟然已经好了。
不仅好了,还考上了秀才!
考上秀才后说要休了她另娶!
两人正闹和离呢,却来了圣旨,因为出了五服的亲戚大官犯了事儿,他们杨家也被牵连,被流放一千多里。
一千多里之外的苦寒荒岛!
真是搞笑,光没沾到一点,流放名单里却有他们。
但是也不冤,他们杨家时不时便抬出那见不到面的大官远亲,说是有朝一日去京城考进士了,同族的杨大人会多加提携云云。
好嘛,现在那大官已经被斩首,他们这些族人也要被流放!
原主当时急着向差役辩白:“差爷,我们正在办和离,只待写了文书按手印了。”
差役白眼一翻:“想用这招金蝉脱壳?没用!总之你们此刻还未按手印,你便还是人犯。一并押走!”
原主气得当场就快死了。
乔亦雪也暗暗叹息,自己运气是真不好,原主运气也是真的差!
流放的路上哪有好过的?十来房杨家族人,虽然之前也只是普通农家,但也未吃过这么多的苦!
鞋子早就磨破了,衣裳也越来越破旧。被押走前许他们带上财物,但在流放途中,为了打点官差,财物已经越来越少了。
杨家把主意打到了这个媳妇身上,反正她一直都那么老实乖顺。
“你身为杨家儿媳,自然要为杨家解忧。如今饭都吃不上了,你忍心见公婆相公都饿着肚子行路吗?咱们自然要依靠你。你放心,我们老两口只认你这个儿媳,那柳氏,不过是个小妾,哪里能越过你去?”婆母张氏对着她循循善诱。
原主气得浑身颤抖:“婆母,你可是我的婆母啊,一路上你们总还能吃饱穿暖,我却顿顿只有半个黑面馒头。到如今,一天也不过是半个黑面馒头。东西都是我在背着,伺候都是我在伺候你们。如今……不过是你们吃不上那么多了,便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让我去陪那些……”
她气得话都说不下去。
小姑子杨月好言劝道:“嫂子,你别急呀。如今这景况,总是要有人牺牲一些,保证大伙儿活下来!昨儿堂嫂就去陪了那官差,不仅得了白面馒头,还得了好大一块肉呢。”
原主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那你为何不去?”
“夭寿啦,这是一个嫂子该对小姑说的话吗?我闺女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以后还要嫁人的!你就不一样了,你反正也已嫁入我杨家,以后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一家人。今日你的付出,我们杨家都会记在心里的。”
一向尖酸刻薄的张氏,强令自己语气“慈爱”些。
“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儿家!我现在都是!你们再想逼迫于我,我就一死了之!”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杨健冷笑:“要死便死!死了还节省些粮食。你若是不愿意去牺牲这么点儿,还跟着我们做甚?”
小妾柳氏也帮着腔:“姐姐真是不知所谓,嫁入杨家大半年了,还是什么‘清白之身’。说起来真是笑掉人大牙!你那清白之身,若是让差爷得了,可不是一块肉的报酬了,说不定能给咱们家一大袋米面。”
“哼,不管你愿不愿,一会儿我便与那官差说。”张氏脸上贪婪尽显,“若你真是那清白之身,可不只是一袋米面的报酬。”
原主环视过去,周遭都是杨家人,都是一群狼。
在这一群狼的眼里,她哪里是个人?哪里是杨家的媳妇?她不过是一块肉而已!
原主想不开,但她也没有别的手段来保全自身,一时激愤之下,撞了山石。
她的额前迸出血花,人也萎靡倒地,没了气息。
如今,乔亦雪穿了过来,只觉脑袋痛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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