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鸢已经好多天没有出门了。
自那晚的争吵后,别说出家门,她甚至除上厕所外,连房门都没有踏出一步。
可又能怎样,就像妈和爸说的,难道要一辈子都不出去吗?
人终究要接受自己的过错,并自我修正,然后努力向前看,仅龟缩在自我世界中,是没任何作用的。
既不会抚平给别人造成的创伤,也不会影响外面的人谈论你,更不会改变自己心中的怯懦。
李鸢站在房门边,摸着上面的把手。
说的没错,她是该出去了。
今早清晨,二哥李鸣还敲响她的房门,说带她出去走走。
她知道二哥的用意,是怕她不能突破自己的心防,始终停滞不前。
很庆幸,她还有爱着她、包容她的家人,从不曾放弃过她。
那晚回来,父亲和她聊多久,她就哭了多久。
其实父亲自始至终都没有骂过她一句。
但那晚之后,她再也没为这件事哭过了。
她觉得父亲说得对,春天留不住冬日的雪,人也强求不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人都是会犯错的,吸取教训,从头来过,别对自己太严厉,像爱别人一样爱自己,也像原谅别人一样原谅自己。
想到之前种种,她拒绝了二哥的邀请。
不是她还没有放过自己,而是她想通过自己去踏出第一步。
吃过早饭。
父亲和母亲接连去上工,二哥邀请不成,可能也出去玩了吧,反正不在院子里。
随着太阳逐渐变大,李鸢缓缓推开房门,打开院门。
看着门口熟悉的树木和石墩,李鸢觉得,好像一切都没那么难。
甚至她还和隔壁的大爷、大娘笑着打了招呼,只是大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听不清。
漫步走在村中的小路上,眺望着路过的房子,李鸢心中感慨万千。
原来心境不一样,看到的景色也会不同以往,她现在可以感受到每一个院子都有独属于他们的故事。
以前她放假回来,从不会静下心去看别家。
那时她的眼里、心里只有陈家院子,也只有那个人。
相识这么多年,她知道文止哥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可她却像昏了头一样,不知道在坚持着什么。
母亲大闹陈家的那晚,文止哥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除了因为受伤,其实更多是彻底知晓自己的心思,也在刻意地避讳自己吧。
他那样温柔的一个人,能这样做,足以表明他心中所想。
步行间,她途经陈家院子,一切还是熟悉的模样。
只是短短几日的时间,她再次路过陈家,竟没有那种眷恋的感觉了。
好像,也不是很难啊……
“李鸢。”
李鸢漫无目的在村中游走着,迎面却撞上她不是很想见的人。
见李鸢不同自己说话,张纹偷偷用背过去的手,拧了把自己的大腿,力道很大,她顿时眼中含泪。
借由眼泪还未缩回去的功夫,她装作委屈道:“你知道吗?我也被人给骗了,是那个人传话有误,苏木竟然没和那个男知青去土屋。”
李鸢忽然想起那天,张纹过来和她传话时,好像提过一嘴她也是听别人说的消息。
李鸢原本不想信张纹的,可她终究从混混手中救了自己,这份恩情,她没齿难忘。
正因为这样,她才瞒着所有人,只字未提张纹和她说苏木去土屋的事。
只是,土屋门外的锁链……是她吗?
是她的话,那她又出于什么目的?
若她想害自己,在镇里那次直接不救不就好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
要说不是她的话,又怎么可能这么巧,土屋刚好有人过来,还带着锁呢。
看出李鸢的半信半疑,张纹再接再厉,加了把劲儿,“可因为这个错误的消息,我害惨了你,但你要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原本也希望你能戳破苏木的真面目,和陈文止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听到张纹说起苏木和陈文止,李鸢立刻强硬表态,“苏木并不是你口中那样的人,你不要再乱说了!”
耳听为虚,眼睛为实,从那晚苏木的行为举止能看出,她是在意文止哥的,绝对不是那种人。
想到陈文止,李鸢又补充一句,“也不要再说我和文止哥的事,她只是我的哥哥,仅此而已!”
没想到,李鸢这个蠢货今天竟然这样强硬,都不好糊弄了。
靠!张纹在啐了口。
看向李鸢时,却笑得灿烂,“嗯…是啊,你说的没错,既然她们小两口过得挺好的就好,只不过……”张纹作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不过什么?”李鸢追问。
还是被宠得太好了,给设个套就钻,蠢得嘞!
张纹压下嘴角的坏笑,一脸正色地道:“我听说啊,苏木在外面有人这件事,就是给我传话的女人传出去的。”
李鸢听了不解,“她为什么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张纹和她摆了摆手,等李鸢凑近后,才小声说着,“我和她偶尔会聊天什么的,她三句都不离陈文止,而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