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夜,也不是安全的。
村里的老光棍很多,且不是好东西,腌臜的事都没少做。
按理说,苏木都已经带着李鸢走到这了,再多走几步把人送进家里也没什么。
苏木之所以放心,也是因着远远地望见了,李鸢的母亲王氏正向着这个方向走来,这才不去理会的。
村卫生所。
推开卫生所的门,里面寂静一片,没见大夫。
苏木把陈文止放在小铁床上,去后面找人。
这个时间,赤脚大夫一般是去后面吃饭了。
几分钟后。
赤脚大夫一脸憔悴地坐在陈文止身旁,查看他的伤势。
陈文止抿紧嘴,有些不好意思。
他怎么感觉大夫有些精神不济呢,怕不是身体不舒服,还被苏木抓来了吧。
一语中的。
大夫他感冒了,寻思晚上少有来看病的,喝了一碗汤药,躺在后面休息的地方打算休息。
刚要进入沉睡,苏木突然推开门,不管不顾把他薅起来,推搡到看诊区……
唉,真是钱难挣啊!
仔细端详着陈文止手上的伤,赤脚大夫眉头一皱,手指推了推粗框眼镜。
“同志,你这伤……唉……我先给你清理吧。”
大夫先端来一盆水,把毛巾打湿,打算先给陈文止擦净手上的脏污。
“我来。”苏木也不等大夫同意,一把抢过毛巾,又把大夫挤到一旁。
赤脚大夫:“……”
苏木把湿毛巾轻轻地覆上陈文止的手,不敢多施一点力。
有了煤油灯的光亮,她能更加清晰地看出陈文止手上的伤痕。
本该修长白皙的手,现在指腹处磨掉皮,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蜿蜒的血迹顺着他的指缝一直流到小臂。
不知道他在门里挣扎多久,竟能把好好的一双手弄成这副样子。
该死的!
她一定会找出那个人的,让ta也尝尝疼痛的滋味!
苏木面色阴沉,声音却很轻柔,“我会轻点的,你要是疼就咬我。”
为方便他咬,苏木坐到陈文止身边,让他的头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擦拭间,陈文止几次狠狠地咬住下唇,来忍耐钻心的疼痛。
都说十指连心,果然不假。
“疼……”真的好疼!
嘶哑又带着示弱的呜咽声,让苏木的心底跟着抽疼。
却只能继续哄道,“乖啊,你咬着我,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陈文止把头埋在苏木的肩膀,疼得直打哆嗦,也没有想过咬苏木一下。
她心疼自己,他也心疼她,怎么可能舍得咬呢。
等苏木把陈文止整双手都清理干净,他已经痛得脸色煞白,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好了?”
赤脚大夫本就生病,对象没有,又没人照顾,还在被喂了一嘴狗粮,很是无语。
大夫不是这儿的本地人。
他们大山村里原来的赤脚大夫在今年年初去世了,他的儿女中没有会医术的,不能接下这份活。
村里不能没有大夫,整个大山村还没有其他会医的人,李队长只能向上面提出申请。
之后,他才被派来这里。
刚来这里,他就听说一件新鲜事,什么五大三粗女嫁给瘦小软弱男的故事。
额……
当时他听了还想着,不就是一个高大胖女人和矮小瘦男人么,有什么新鲜的,不是多得是。
一直到两个月前,他们陈家大房媳妇昏倒送来这里,他才接连见到大家口中‘饭余谈资’。
其实,大家说得也不是很准确。
苏木长得高大俊俏,而陈文止却长得纤细漂亮。
他们俩虽然都有些不符合性别的长相优势,但不影响他们相爱。
况且,时代不一样了,没有什么男强女弱、男尊女卑。
只要两人互补、互爱,谁强谁弱又能怎么样呢。
赤脚大夫很小心地给陈文止的手上药。
别问为什么说‘很’。
问就是旁边站着一个大煞神!
赤脚大夫被再一次无语住了。
你说往伤口上面撒药有不疼的吗?
疼才是正常的啊!
证明真的在消除细菌,以防感染。
你瞧瞧她,往那里一站,还架着个膀子。
脸色黑的呦,和个锅底似的!
两个沙包大的拳头还攥的咯咯直响,他能不小心些?
哎呦……
本来感冒就头疼,现下更疼了。
-
此刻已经是夜间八点多。
陈家早吃完晚饭。
原以为老三家的小两口今天不疲乏,想着多插些秧才回来呢。
随着外面越来越黑,陈母察觉出不对劲。
这阵子的天还不算长,六点一过天便逐渐黑了,根本不好看清秧苗和位置。
就算是两人走得慢,这个时间也该回来了啊。
陈母急得在家中来回踱步,“不行,我等不下去了,得出去看看。”
陈母刚走一步,被陈大哥拦住,“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