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佚见这祖孙俩一个比一个耐得住性子,他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难道还能装聋作哑不成。
“说起来下官还与老将军您有一段师生之谊呢。”
南曜笑得爽朗,只是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哦?此话怎讲?”
说实在话,南曜自己都不知道他从何时与这些人交好过,就算想要攀附也得找个好点的说辞不是。
若说有什么交情,这个散佚倒是给自己在军中当了几年的幕僚,也是这小子时运好,接连几场打仗里了不少战功,后来南曜觉得这样的谋士之才跟着自己在军营里多少有点让明珠蒙尘之憾,当时正值君侯手下无人之际,所以南曜念其才能就将这散佚推荐给井昊作为幕僚。
只不过世事难料,当初的一个无心之举竟然成就了散佚。
散佚面露感激的看向南曜那感觉真就像是在看授业恩师一样,南曜一张虎脸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表面的和气了。
紧接着就听他说,“想当初在下未进朝堂之前可是在南老将军的镇南军里当过几年幕僚,那几年虽然苦些但是却也让学生受益终生。”
“可以说,没有将军就不会有现在的大夫散佚。”
南曜爽朗的笑了笑,像是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长江后浪推前浪,哪有固步不前之说。”
只听他声音如暮鼓晨钟一般深沉而郑重,“老夫虽然只是武将,却还是明白人尽其能的道理。”
众人一听纷纷称赞道:“老将军高义啊!”
南曜一摆手,“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现在看散大夫有如今成就老夫甚是欣慰。”
散佚闻言暗道不好,老将军这是不打算聊下去了,那可不行若是以前就罢了,可是现在南家大小姐已经回来了,若是不好好跟老将军疏通关系,他的宴儿怎么办。
不过到底是浸淫官场宦海沉浮的人,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散佚眸光一闪,笑道:“老将军自从归隐以后便深居简出,我等甚是惦念,如今见您身体康健精神灼烁我们大家伙也就放心了,等您老闲暇之时我等亲自登门拜访。”
南曜脸上略有敷衍的应和了句就把这几人给打发走了,刚坐下还没来及抹抹毫不存在的汗就看身旁的孙女在那优哉游哉的品茗享用茶点,啧啧,瞧瞧人家,自己替她挡枪,她在干嘛!
“哼!”
老将军重重的哼了声,像是要吸引南溪的关注一样,南溪咬了口点心,看了下身边之人脸色漆黑,自己若是再不理他估计能立马演变成一场暴风雨。
南溪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块点心,“空腹饮酒对身子不好,尝尝这宫里的点心有没有家里做得好。”
“你这丫头就会使诈,一耍赖就把你祖父糊弄的团团转,一块点心就想堵我的嘴啊!”
南溪讪笑道:“是是是,我祖父是个目光高远之人,凡俗之物又岂能入得了我家老泰山的法眼。”
“这么能说,刚才哪去了,就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么一帮饿狼捕食啊,我……唔”
南曜刚要接着说嘴里就被人塞了一小块点心,迎上孙女那亮晶晶的眸子,只能色厉内荏的瞪了她一眼,“祖父~ 这点心还不错吧。”
不能怨她不让祖父说话,实在是她家大将军自打隐退愈发的口无遮拦了,一个不注意就能得罪一群人。
唉~ 难怪这人们常说老小孩呢,别人她不知道,反正南老将军现在是彻底放飞自我了,以前身居高位手握重兵的时候,病了吃口燕窝参汤都死活不肯,现在一没兵二没权反倒成了金尊玉贵的老泰山,这身衣服就是他自己选的,看看把这些大臣眼馋的,一个个就差把算计写脸上了。
“这些人一个个心里都精着呢,别看笑脸相迎的,可是心里都没打好主意。”
祖孙俩说话声音不大仅彼此能听见,旁人看见只认为在说些体己话,
“他们不就是搭讪两句,您也不用草木皆兵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南曜笑着应了句,只是心里确实不安,大孙女这才回来不过月余的时间,就能让人这样惦念,也真是佩服这些人汲汲营营的本事了。
只是这样藏头露尾还要多长时间,南溪难道就要一辈子在外漂流?南老将军心里就像坠了千斤重的大石一样,自己已经日薄西山了,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若是所嫁非人到最后小溪儿受了委屈都无人撑腰那又该怎么办。
这些问题像是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困扰着南曜,真若是自己想象那般还真不如便宜那井昊了,至少他对小溪儿还算有几分珍视。
这个想法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困扰住了南曜,让他不能挣脱,忽的就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的胳膊,“您就别担心了,就算来者不善,你孙女也不是好惹的,您啊还要陪我长长久久了。”
南老将军如醍醐灌顶一般,对啊,小溪儿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豪门贵女,她是将门虎女,难道这世上女子就只能靠着嫁人才能得到半生安稳?
他不信,若是这样自己这个镇南将军岂不是个草包?
小溪儿的未来若非她自己愿意,没有人能逼迫她做决定。
南曜瞬间灵台一清,想要端起酒盏再饮一杯时就被人给拦下了,“宴会还没开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