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瞧他们那点儿出息,这就吓人了,就是个耗子都比他们胆子大。”
南大将军现在看着这帮浑身酸腐味的伪君子们是半点好感都没有,甚至庆幸当初自己退隐的决定万分正确,整日跟他们这群人打交道只会让他气到折寿!
“您小点声,一会让人听见”
南曜也是上了年纪有些孩子心性,听见大孙女耳提面命,无聊的撇撇嘴到底没再反驳,执起酒盏自饮自酌。
南溪无奈的笑了笑,到底是安抚下来了,幸亏这些年他深居简出,不然他们镇南将军府还不知道要在外树敌几何喽~
“南大小姐~”
正当南溪看着远处的荷香水榭出神时忽而一道莺啼转响萦绕耳边,南溪闻声看去先是一愣,呦,想不到这会功夫还真见到老熟人了。
尹、月、裳
南溪只是怔愣一瞬脸上就挂上了明媚的笑意,南溪本就长相清冷,这莞尔一笑就像满园冷梅粲然盛放,“尹家大小姐,现在应该叫尹夫人了吧。”
尹月裳今日本就是盛装出席,头上的赤金红宝石头面在宫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身上的碧云纱做成的华服上绣着金丝蔓枝上面绣着大片的芙蓉纹样,水红的腰封上还坠着左右两块鸳鸯佩,行动间罗袜生尘步履妖娆,美则美矣只是南溪却觉得有些用力过度,想不到当年的将门虎女如今也变得面目全非了。
说到底这深宫就是个邪门的地方万幸自己脑子清楚。
南溪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也变得真诚许多,可是看在尹月裳的眼中这样灿烂的笑格外刺眼,就像是南溪赤裸裸的嘲讽一样,这让尹月裳妆容精致脸上浮现一丝愠色,不过马上就调整了过来,旁人没有看清可是一直关注着南溪的南曜却将这女人眼神中的不善看的分明。
南曜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漆黑的眼眸里酝酿着危险的风暴,旁边的井昊近臣子书大夫不着意的搓搓胳膊,谁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虎就是虎即便是收了利爪睥睨天下的余威仍在。
“什么小姐夫人的,不过就是个称呼,不过毕竟身处宫中到底是要遵循这些条条框框。”
南溪也不是什么不通人情世故的人,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尹月裳此话一出她便听出味来了,随之轻笑了声,“如此还是官称较好,尹夫人。”
尹月裳微微颔首,眼底划过一丝得意和畅快,从小到大她就生活在南溪的阴影之下,同为将门虎女她没有南溪习武天赋异禀,更没有她的貌美,可以说这辈子除了嫁了一国之君没有任何一样能压过她。
自己出嫁的时候南溪早就外出游历了,本以为今日见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即便这夫人的身份是个君侯的妾室,但也比她这没落的将军府小姐强上许多。
“小溪,咱们虽然多年不见也不应如此生分。”
“我听说你有些年没回来了,怎么样,在外面可还习惯?”
南溪今日穿了一身天蚕丝织就的缂丝绣罗衣,上面的兰花皆是由上好的天蚕丝顺着横纬竖经的纹路细细暗绣,以至从远处看去一朵朵嫣然盛放的兰花就像是在罗裙上生了根开了花。
周围的女眷们甚是艳羡能有这样一件市面上根本没见过的金缕衣。
南溪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在她眼里再珍贵最多也就是一件衣裙,可是看在别人眼中却是怨念横生,尹月裳看着妆容精致却超凡脱俗的南溪就这样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巧目盼兮潋滟生辉,此时的她就像不染凡尘的神女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当真是连岁月都格外优待她,明明都是年纪相仿的世家小姐,可是多年过后她依旧宛若少女唯独平添了几分岁月带来的沉淀。这样的南溪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南曜羽翼之下的弱小孤女了。
这样的认知让尹月裳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像是为了一个目标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孜孜以求的却是人家根本不在乎的,何其可笑。
“远离喧嚣四处游历本来就是件修养身心的事,那不叫受委屈。”
南溪看着眼前这个装作一脸同情其实明嘲暗讽的女人,真是既无奈又无趣,这个尹月裳以前性子矫揉造作现在从后宫这个染缸里滚了一圈后就更不讨喜了。
南曜在一旁听着大孙女那不声不响的阴阳怪气紧抿的唇角不经意的微微上扬,还不算蠢只要知道还嘴就好,他南家的掌上明珠岂是任人欺辱的。
“不过说起来还是夫人更辛苦,宫中夫人众多总有雨露不均的时候,这样想想还是在群芳满园里讨生活更辛苦些。”
尹月裳原本温柔的表情有了一丝龟裂,虽然她的美比不过韶华燕姝之流,但是做过井昊宠姬的女人又岂会没有一副好相貌,南溪不想跟这个没有关联的人产生多做纠缠,听说自从永福公主去了尹夫人就失了宠,顾及这人也是深陷泥潭的苦命人南溪不打算同她多有牵扯,只要她知难而退南溪的目的就达到了。
“想不到小溪不光武艺高强,现在这口舌也伶俐不少,还是外面的山水滋养人啊,不像我若昨日黄花除了尊容不剩下什么了。”
南溪本就不是个喜欢多言的人,哪里有耐心陪着她虚与委蛇说些夹枪带棒的无聊之言,此时一阵风从水上掠过吹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