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两列内侍鱼贯而入,人手一个托盘脚步轻盈一点都不像是未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巫玉看着这些人将托盘摆在众人眼前的小桌上,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肝火太盛易生焦躁,这云山的香茗最是清热降噪的佳品,不过这茶还是趁热才能品出味道,诸位不必客气,尝尝这热茶可还对味。”
几大世家的人神色各异,祁云和坐在对面的撒木齐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一抹复杂的忌惮,毕竟巫玉的疯他们不是没有领教过,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样子这辈子他们都忘不了,祁云真是怕这狼崽子一言不合就起杀心。
巫玉扫了一眼,剑眉一挑,“怎么不喝,难道不喜孤的安排?”
祁云先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当看清面前的东西时瞳孔骤然一缩,震惊到难以置信,随之而来的就是彻骨的森然。
今日之前祁云根本没想到会有这天,巫玉他是怎么办到的,这些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并且还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威胁自己?
没错,这就是威胁,他在告诉自己,他们所做的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要安安分分的做他手中的刀,不然…
那结果祁云简直不敢想象,就当祁云陷入天人交战时,对面的撒木齐眉头紧蹙,微微眯了眯眼狐疑的看向脸色不好的祁云,他不知道向来嚣张跋扈的祁云这是怎么了,为何只是看了眼面前的托盘就变了脸色,难道那里面还别有乾坤不成?
撒木齐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周,企图洞悉这里面的玄机,还别说真让他看出些许端倪,这明摆着是冲着几大世家来的,没看见几大家主的脸色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再看上首的君王那如沐春风的模样,这明显是被他们的大王给摆了一道,即便他还不知道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但是凭着他这么多年给祁云鞍前马后的经验来看,那里面一定有世家最在意的秘密,而且这些已经不再是秘密。
曲深则是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一脸淡然的大祭司,两人皆是老谋深算的人物,一个对视自然看得懂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舅舅还喜欢孤给准备的香茗吗?”
舅舅?要是换一个场景喊舅舅祁云倒是会心情愉悦,毕竟能让这匹狼崽子低头那可是一件足以炫耀好几年的事了。
只不过现在他是一点喜悦都感觉不到,一口气就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他将头狼当做狗养大了,如今凶相毕露,赤裸裸的事实都在嘲笑他,他祁云,是多么的蠢,多么的有眼无珠,一切的一切皆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巫玉他是真不给自己留半点脸面啊!祁云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想着,眼中的怒火炙热的像是能将一切燃烧殆尽,眼里的流光明明灭灭,像是经历了一番挣扎,随后只听他状似冷笑的声音幽幽传来。
“大王刻意准备的东西怎么能差的了,只不过这样好的香茗大王还真是藏的够严实。”
“要不是今日朝会,估计大王是不会轻易拿出来吧。”
巫玉凝视了他片刻,眼底没有半点情绪,冰冷的眸子似乎可以洞悉他心底的一切想法,祁云见他那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今日要是不能达成他的心愿怕是不能善了了。
“这样吧,大王想要出兵也是为了巴方万民,我等身为臣子理应殚精竭虑替大王分忧。”
祁云说着垂下眼眸装作自考的样子,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眼中的恨意已经快要掩饰不住了。
“我祁家虽说没有太大的实力,但是出些下人还是能匀得出来的,也算是祁家的一份心意。”
祁云维持着向巫玉行礼的动作,可是久久未曾听到上面的人予以回应,嘴角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久到眼底的狠厉慢慢要掩饰不住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已经给他台阶下了,难不成他真想将祁家连根拔起吗!
别说是现在的朝廷还不是他的一言堂,就说太夫人岂会容忍他如此胡闹!
他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嫡亲,这竖子岂敢如此折辱他们!
“巴方中要是舅舅都叫没有实力,那孤这个巴方王恐怕也不算什么了。”
“大王过誉了,您,太高估祁家的实力了。”祁云本就是一肚子怨气,本来也是想再做最后的挣扎,可是还没等他往下说就听巫玉声音慵懒的说道:“不是高估,是清楚。”
“舅舅,孤从来不做强人所难之事,要是太为难,一定不要勉强自己。”
“毕竟,在这世上本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有什么是不能代替的,只不过是孤愿意,还是,不愿意罢了。”
祁云被巫玉强大的气场压制的动弹不得,他实在想不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能抛弃自己的母族于不顾的人,要是祁家真的垮了,他就真能大权在握?
简直是痴人说梦 !巴方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世家,拔了一个钉子还会再出现无数的雨后春笋,他就真能拔的过来?!
不过,祁云看向巫玉那冰冷无情的眼神,又看了眼那些面色同样不好的几个家主,祁云明白他们都同他一样底细暴露,藏不住了。
“好,大王与祁家一衣带水,不分彼此。”
“只要能帮大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