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好摸了摸系在腰间的平安扣,温润的触感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暖玉,玉扣的边缘已经泛出莹晕的光泽,一看就是主人长期在手间把玩的痕迹,湛清色的丝绦被编织成复杂的藤花垂挂其间,甚是精美,只此便知制作之人的用心和巧思。
“阿好妹妹的下属倒是对主子很是尽心啊,妹妹御下有方实在令人敬佩,可就是,这做下属就得有做下属的自觉,在外面还是得掌握些分寸的,免得失了主家在朋友前的面子,阿好妹妹你说是不是。”
子木端起茶盏抿了口茶,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熟稔的语气,文雅的举止,仿佛他才是和阿好关系亲近的人,三言两语就将身份二字诠释的淋漓精致,就差直接点名道姓的说出来,雍幸只是个下人根本没有资格干涉主人的私事,嘴甜心苦口蜜腹剑,三寸肉舌头四两拨千斤,这样的人惯以弱示人却可蚍蜉撼树。
自从看见这所谓的四王子明目张胆的对着公主大献殷勤,雍幸的心里就十分的不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知道这个人自己很讨厌!比起那个太子更令人厌烦!
还有他的那些话不经意间就给自己和公主划分成不可交融的两个世界,他在提醒自己下人的身份,警告自己不能越界,让公主和自己离心。
想到这雍幸心中的怒火似滚烫的岩浆蓄势待发,桌案下伏于膝间的大手此刻被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手骨‘嘎吱’作响,可见雍幸心情的极不平静。
其实此间在座的都非泛泛之辈,阿奴和阿蛮虽说出身暗卫,但是毕竟也在王宫待上了几年,自然也懂得这子木的挑拨之意,是人都会有远近亲疏,雍幸虽是公主半路所收,但是他们几个多日的朝夕相处早就相处出了感情,她们两人皆是护短之人,既然以将雍幸视为自己人,就断没有任旁人欺负的道理!
阿蛮刚要开口,就听公主轻笑出声,“义兄有所不知,雍幸阿奴阿蛮虽说外人面前是我的随从下属,但是私下却是我的兄弟姐妹,在阿好眼中他们是同我家人一样重要的存在,所以这分寸之说自然也就不存在啦。”
好一句‘在外人面前’,一句话就将远近亲疏说的分明,子木俊秀温润的面容出现了一丝龟裂,但是一闪而过就迅速恢复了先前文雅端庄的姿态,仿佛那稍纵即逝的失态不曾发生一般。
继续温润如水的深望着阿好,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水波潋滟,柔情之中却又带了丝宠溺的神色。
“哈哈哈,我就知道阿好妹妹人美心善,待人以诚,哎,义兄真是得了天神的庇佑才得以与阿好相识,今日若是没有阿好,义兄实在不知会落何下场啊!不知阿好家住何方,等以后有机会义兄可以陪伴阿好出门游玩。”
阿好闻言不想多做纠缠,再则自己这身份哪有轻易示人的道理,只好柔声一笑,
“义兄客气了,也言重了,习武之人皆有扶危济困的侠肝义胆,今日之事不过举手之劳,更何况义兄已经赠送了如此重要的礼物了,实在不必如此挂怀。
相逢是缘,阿好是外乡人随父兄来此做生意,若是以后有缘自会相见。”
子木心中一顿,但面色如常未有半分异样,“我…”
“哎,这不是公子木吗?怎么是来交这个月的曲谱吗?”
子木刚想在和阿好再说些什么,就被一道慵懒磁性的声音打断了,桌上几人寻声看去只见从不远处走来一个面冠如玉的男子,但见他身着青衫翠竹锦袍,玉带束腰勾勒出宽肩窄腰的颀长身材,上好的羊脂白玉簪半束墨发,明明只是个富贵闲人的装束,可是穿在此人身上就像将风情二字披在身上一般。
子木看到来人连忙起身,稍稍拱手语气恭敬,“裴老板,这个月的曲谱在下已经交给忠叔了,其余的新曲子恐怕得等到下次再送来。”
裴阳轻笑随意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不妨事不妨事,”
随之眸光不动声色的看向坐在桌前的阿好几人,“这几位是子木新交的朋友吗?怎么,子木不给介绍介绍?”
“哦,方才我被公子兰为难,辛亏遇见阿好妹妹,要不然今日子木可是非得遭了那公子兰的毒手不可。”
裴阳闻言眉峰一挑煞有其事的将阿好打量一番,“那这么说这位小妹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喽。
方才我才听下人禀报公子兰又来找你麻烦,不料被一个巾帼女英雄给打的落花流水。
我这还想看看是哪位女侠这么厉害,匹马单枪大战公子兰。
就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妹妹,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说着裴阳又向前走了几步到阿好眼前,一脸和善温柔轻笑,不知怎的看着眼前这人自以为十分文雅的笑容,可在阿好看来怎么都不像是个正经人,倒像是个狐狸精,还是个爱臭美的狐狸精!
不过这一切都是阿好的腹诽裴阳并不知情,不过就算裴阳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为了给小丫头留下一个美好的初次见面才好好捯饬一番,就被小丫头一棒子扣上了个狐狸精的称号,他一定会仰天长啸大呼三声冤枉啊!
“姑娘年少有为,侠肝义胆,着实令人敬佩,在下裴阳,不知姑娘芳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吃人嘴短’,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