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蒙 王宫承乾殿
“启禀大王,兕、井两国使者均已抵达王都,如今都已在官驿下榻…”
清晨承乾殿朝会,司礼司卿向坐在王座上首的商王子敛禀报两国来使的情况。
只见那身着金丝暗绣龙纹玄衣朝服头戴冕冠于上首端坐的商王小乙,淡淡垂眸听着官员的启奏,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是玉阶之下丞相祭司以及文武百官神色浮动皆入眼底。
兕、井两国是各诸侯国中最强的两国,兕国兵强马壮猛将如云又富庶繁盛,井国虽不比兕国强大但是井人善农,物产丰富。
现在全国推行新政虽有王权加持但是朝中权贵的阻力也是不容忽视的,所以如想一改前朝颓败之势拉拢像兕、井两国这样的诸侯国就势在必行,必须让他们与王权绑在一起支持新政拱卫王权。
更让人忧心的是近几年北境、西境愈加不安稳外族戎狄频频侵扰,幸而北境有兕国镇守才未让外敌踏商境一步。
听说北境之战并非是那号称战神的兕侯亲自出兵的,而是他的儿子兕寒领兵出征荡平北境逼迫北境戎狄契盟称臣并向殷商朝供。
小小年纪竟立如此不世之功这样的人真是敌人的催命符啊,若是稍加经年饶是他那号称战神的父亲恐怕也要望其项背了。
这样强大的诸侯国若是不听王命,那将是大商的灭顶之灾,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王权之重向其加恩,当年父王不就是兄弟之邦收服了强硬的老兕王吗。
安抚强臣贵在恩威并施,越强大的人越在乎的是上位者对待他的态度,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成为支持新政的助力,同时也是抵御强敌护卫王权的保障。
哼!不过现在看来孤的丞相和大祭司无疑也动了想拉拢这两国的心思,哎,如今的新政削减了他们权势,拔了他们苦心积虑安插多年的爪牙。
有谁能想到上位之初就连这王宫之中都有他们的暗桩,若是他们想打探,这王宫中便没有秘密可谈,多亏昭儿手里的隐藏势力清了这王宫中的钉子,不然新政还未开始便已胎死腹中了。
这段时间丞相和大祭司连连退败手中势力大大缩水,先王在时他们何时活得如此憋屈,所以他们势必不会坐以待毙,这次两国朝贺他们肯定会背水一战。
要么拉拢两国划进自己的势力范围,要么破坏两国与殷商的关系,使君臣生了嫌隙,这样一来若外敌再来那便是腹背受敌也就再也无暇顾及新政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他们那里收拢的权力又重新回到他们手里,要是真到了那时殷商的王位可就真的形同虚设了。
若要到那时才真的是灭顶之灾了,先祖征伐夏桀的事还恍如昨日,后人视今如今人视昔,宗庙尽毁山河破碎,尸山血海哀鸿遍野,只是想想都让人遍体生寒啊!
不!这样的事自己不准发生!就是梦里也不行!自己要创造的是殷商盛世,是百姓安乐不饥不寒,是山河无恙强敌铩羽的殷商天下。
这样即便魂归幽冥面见先祖时自己也可以挺直腰板堂堂正正的禀告先祖自己不愧殷商的列祖列宗,无愧殷商的天下万民,想必到了那时也能九泉含笑安眠了。
“大王,这次两国派出的使者分别是兕国的大公子兕寒将军,兕好公主;井国的井方公主,司礼少卿井堂。现今均已在官驿休息等待我王传召。”
司礼司卿的话将王座上的小乙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子敛轻抚几下胡须,开口道:“两国使臣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多休整几日也是无妨,三日之后大朝会再来觐见即可,众卿可有异议。”
子敛目光扫过众人到丞相和大祭司处停下,“丞相和祭司觉得如何?”
丞相和祭司没想到大王会点到他俩,虽说他俩暗自谋划的那些事都是针对大王和太子的,但也不能放到面上来,于是丞相率先收敛神色恭敬回禀。
“回大王,臣觉得大王所言极是,两国使臣来王都朝见一路辛苦,这样安排不仅合适更体现王上对蕃邦重臣的安护之心。
臣还听说这次接待安排均是太子殿下着司礼司督促着办的,两国使臣的住所均是官驿之中最好的两处。
想必两国使臣定是能体会太子殿下一片爱护之心啊。我殷商能有这样一位勤勉仁厚百姓爱戴的太子殿下真是大王之幸啊!”
殷昭听着丞相那阴阳怪气的话,心中不由好笑,这就跟吃不着葡萄就赖葡萄酸的狐狸真是如出一辙。
怪不得裴阳总骂他老狐狸了,前一瞬还在恭维君王,后一瞬就能颠倒是非挑拨离间,祸水东引转移目标的手法还真让他给玩明白了。
自古以来君王之家无父子只有君臣,天家的父子之间不是父慈子孝而是父子相疑,因为这天家的父与子之间,隔的不是寻常百姓家的柴米油盐而是掌人生死的王权。
这世间最难坐的位置不是王位而是东宫太子位,太子无能会被君王嫌弃庸懦,若是太子贤明则会被君王疑有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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