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道附和声中慕容南华答应了下来,下城墙时间景南鸢还站在那里发呆不由皱眉。
“看什么呢?景大人害怕我们偷工减料不成?”
自从投靠禹王后景南鸢对慕容南华的忍耐便到了一定的临界点,有时候受不了便会争辩两句,时间长了两人非但没有之前的密不可分,还隐隐有着水火不容之势。
现在面对慕容南华的话就算景南鸢用脚指头听也知道他在阴阳怪气。
“世子多虑了,我只不过是有些担心罢了。”
“担心什么呢?”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旁边的几位副史赶忙劝道:“今日这天气虽说下雨,但特别适合吃汤锅羊肉,我们也辛苦了好些日子了,常常为此夜不能眠。现在可得好好休息一番才是,你说对吧景大人?”
景南鸢见他们给自己使眼色,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 谢大人说的是。”
慕容南华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冷哼一声便率先走下了城墙,剩下的几人紧随其后,很快便到达了他们暂且居住的别院里,欢声笑语,好不畅快淋漓。
顾意浓这边这是一直让人注意着堤坝,慕容南华几人没走多远,阿大便带人赶了回来。
“公主不好了,属下方才巡查时发现那新砌的堤坝竟然有些地方出现了裂缝,想来不久便会开始渗水。”
果然!
顾意浓只觉得通体冰凉,这么多百姓的人命,没想到会被他们如此愚弄。
命如草芥四个字,她第一次领会的这么深刻。
“照你的推论,堤坝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不过半夜。”
顾意浓目光微动,面上是掩饰不了的沉重。
“河流下方的人家可都已经全部疏散?”
“公主放心,到今天早上已经全部疏散到了安全地带,就算今夜半夜决堤,也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那边好,但也不可掉以轻心,继续派人守着。”
阿大领命前去,顾意浓唤了青璃前来。
“就说雨天路滑太过危险,明日又要一早上工,便让他们暂且在别院一晚。”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若是还有人执意要走,那便不必客气把人绑起来就好。”
“公主放心,这么大的雨,他们心里想必也有计较,想来是不会乱走的。而且今天一早努力便让那些家中有贵重物品的人把自己的名字还有住址报了上来。
想必派去拿这些东西的人也已经回来了,到时候把这些东西交还给他们,想来他们也能安心住下。”
顾意浓一愣,眼中似有赞赏,“你考虑都很周到。”
……
是夜,原本看着小了一些的雨忽然间在一个惊雷落地时打了起来,击打在瓦片上生生折断了几块瓦片。
原先有几个闹着要回去的百姓嚣张的气焰在惊雷滚滚之下霎时消失不见。
屋内的顾意浓在棋盘上落下最后一子时,穿着蓑衣的青璃匆匆推门走了进来。
“不好了公主,堤坝要撑不住了。”
顾意浓连忙换上蓑衣朝屋外走去,惊雷掠过之际 整个漯河便尽收眼底,原本已经暂且稳定下来的水位线此刻已然上升了一大截,此刻正缓缓压了过去。
“阿大他们回来了吗?”
“回来了,就是这堤坝……”
顾意浓闻言长叹,“保不住了,这禹王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偷天换日,他这是用整个漯河百姓的命开玩笑。
“砰——”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天地被照亮的同时一道绝望的呼声响起,“大河决堤……堤坝垮了啊——贪官污吏,沆瀣一气!为君不仁!为君不仁啊!”
“那人是谁不是说已经全部撤走了吗?”
大雨滂沱,洪水决堤中一位穿着蓑衣的中年男人不退反进,一边走还一边发出看似绝望的呼喊,只是等他喊破天竟也没发现有一人附和自己时才猛然惊觉不对。
顾意浓冷冷一笑,“看来不是普通百姓,阿大你下去把人抓上来。”
见无人响应那人自然是转身就往高处跑,恰好跑的地方便是顾意浓修建避难所的方向,阿大才走不到一半便将人给捉了回来。
此刻堤坝已然如同豆腐渣一般消失在了洪水之中,下流处刚修建好没几个月的房屋也在惊天动地的哭喊声中毁于一旦。
那是身后房屋中百姓发出来的哭声,闻者心酸不已。
“叫人安抚他们一下,本宫等下还有事要处理。”
青璃连忙朝安顿他们的地方跑去,六百多个人此刻全住在别院之中,虽然房间不大但是也有个暂时的庇护所。
所以他们此刻对青璃的话还是非常听劝的,很快就只剩了些许的呜咽。
片刻后阿大便将那人丢在了脚边,正是慕容南华身边的副史李修龙。
见状厉声威胁,“大胆!我可是朝廷官员,你们这是要绑架朝廷命官吗?”
顾意浓听着那湮没在雷声中的呜咽闭了闭眼,等看向脚边宛如丧家之犬的李修龙时便全然只剩了杀意。
惊雷将她的脸暴露无遗,原本还气焰嚣张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