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直没有离开的拓跋茕紧紧攥住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他却恍若未觉。
他知道自己露了破绽,但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会选择出声示警。
因为他不能容忍艾晚心有一丝一毫受伤害的可能性存在。
只是,她会因此产生怀疑吗?
会对他失望吗?
房间里的每一秒沉默,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他的神经上。
艾晚心合拢掌心,掩去陨石幽蓝色的光芒。
“你多大。”她忽地问道。
银发青年微微一愣,道:“二十三岁。”
艾晚心颔首:“那不怪你,你比阿茕小,见识比不上他是很正常的。我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光辉城设立了一个安全局,专门管理变异的哨兵和向导,阿茕是安全局的特邀顾问,他知道的机密多了,你要是做到这么高级别,你兴许也能知道。”
银发青年呆了一呆,怎么感觉好像被鄙视了?
拓跋茕紧攥着的拳头松开,他心中一轻,一股暖流从心头流向四肢百骸,让他僵硬的身躯缓缓回暖。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裴骏霖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传来。
屋里的谈话声骤然停下。
拓跋茕因为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屋子里,没有察觉到殷宴寒、裴骏霖和邝定国从楼梯走了上来。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正要去找你们。”
裴骏霖耸了耸肩,这个家伙显然没说实话,不过他也不关心就是了。
四人先后走进办公室,刚才殷宴寒和裴骏霖跟着瘦子到达“食堂”之后,很快将其中的几个守卫放倒,救出了被抓住的哨兵们,他们一路向下,将康白玻的手下们都解决了干净,此时这座小型基地,已经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殷宴寒先是一眼确认艾晚心没有受伤,接着用沉黑的双眸扫视了一圈房间中的情况,目光停在了银发青年的脸上。
银发青年墨绿色的眼睛不闪不避地和他对视着。
邝定国进来之后,看见倒在血泊里的康白玻,不敢置信地说:“康爷死了?你们...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贺旸上前搭住他的肩膀:“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这是我们枫城护卫军的指挥官阁下——艾将军指挥的一场漂亮的歼灭战,就可以了。”
邝定国瞪大了眼睛看向艾晚心:“将军,你是将军?”
他挣开贺旸的手臂,两步跑到艾晚心跟前,单膝跪在地上,仰着头道:“将军,虽然那时候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但我知道,我的伤都是你帮我治好的,将军,我...我想追随你,求你收下我吧——”
艾晚心将他扶了起来:“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带着你们不方便,你在这里把幸存者都安排好,等我们回来,到时候愿意跟我们去枫城也行,想要留在这里也行,这个任务我交给你,你能办好吗?”
邝定国猛地一拍胸脯:“我必不辱使命!”
一旁的银发青年听了,盈盈望向艾晚心:“姐姐,你们做什么任务,我也想去,你不是说我见识不够吗?我想长长见识,好不好,姐姐。”
邝定国这才注意到他,见他被绑在康白玻的办公室里,又受了不小的折磨,语带犹疑地问:“昨天夜里,是你救了我们吗?”
银发青年粲然一笑:“不客气~”
邝定国转向艾晚心拘谨地弓着背道:“将军,这位是昨天夜里救了我们的义士,不是康爷一伙的......”
艾晚心有一点点想笑,他说话怎么跟说书似的,又是追随,又是义士的。
但她忍住了。
“你怎么知道?”拓跋茕冷着脸说道,“你看见是他放了你们吗?”
邝定国一愣,摇头道:“没有,我那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只是听见笼子响,睁开眼睛的时候,笼子已经打开了,没有看见是谁开的......”
“你都没看见是谁救了你,凭什么断定那个人是他?”
邝定国迟疑地说:“来追我的那两个人,不是说有一个隐身人,放了我们,又来刺杀康爷,结果被抓了。”
“他被绑在康爷的办公室,又备受折磨,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被绑在这里,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事被抓的,谁知道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落得这副下场。”
“既然你根本没看见救你的人是谁,那他冒领功劳,你也分辨不出不是吗?”
邝定国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虽然心里认定银发青年就是救他的人,但笨口拙舌,想不出反驳的语言。
银发青年心里轻嗤一声,看来刚才说的话,这个人全都听见了,这是报复他来了。
他微微低下头,轻声道:“没关系,大家不相信我也没事,我救人,本来也没有要求回报的意思,不要因为我的事,弄得大家不愉快才是。”
裴骏霖和贺旸交换了一个眼神,怎么又来一位茶艺大师啊?
邝定国闻言,看着青年脸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心里更加愧疚:“你的脸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们......”
青年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把脸上的伤忘了!
还以为刚刚自己有多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