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艾晚心除了殷晏寒和裴骏霖外，这一世见到的第一个哨兵。
他的精神体鬣狗头圆而大，前腿长后腿短，浅黄色的皮毛上分布着黑色的条纹，一双闪着精光的三角眼直直盯着艾晚心，似乎在评估她能不能成为它的猎物。
方小阁从候机室里跑到三人身前，面露喜色地看着来人，叫道：“阿元！”
宋起元在不远处停下脚步，冰冷的目光从方小阁的面上扫过，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他身后，直升机缓缓落在停机坪上。
直升机螺旋桨的巨大轰鸣声中，宋起元问道：“吕少爷呢？”
艾晚心忍不住冷笑一声：“我没听错吧，你一个军人，他是你哪门子的少爷？”
宋起元没有答话，抬高右臂，利落地并指向下一挥。
“砰砰砰砰——”东侧的直升机机枪骤然连发，子弹尽数打在了酒店下一层的落地窗上，一整层的玻璃应声碎裂，哗啦啦从高空落下。
“宝贝，他损坏我们家财物。”裴骏霖有些委屈地说。
“一会让他赔。”艾晚心柔声安慰道。
方小阁瞪大了眼睛看向宋起元。
他迎着飓风上前数步，大声喊道：“阿元，你在做什么？这些都是平民，你怎么能对他们开枪！”
宋起元皱起眉头，并不理他：“我再问一次，吕少爷在哪里？”
方小阁紧咬牙关，紧紧攥着拳头。
他红着眼睛将颈上挂着的13块铭牌从衣服里扯了出来。
“你看看这是什么？就是为了救你的‘吕少爷’，班长，老乔，天哥，阿青...整个班都没了。”
“你还装作不认识我，你的眼里，是不是只能看见怎么往上爬，曾经的兄弟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是不是？！”
他哽咽着质问道。
宋起元胸口深深地起伏，他阴鸷地看向方小阁：“你质问我？难道是我害死他们的？”
“你命大，你活了，你为什么不质问一下自己，为什么只有你活，谁替你去死了？”
方小阁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
谁替我去死了？
这一句话来回撞击着他的鼓膜，让他有一瞬间的眩晕。
宋起元犹不解气，叱骂道：“你们任务失败，既没有取得陨石，也没有救出吕少爷，还把吕少爷害得全无人样。”
“胆大包天，拿着那种拙劣的P图想骗救援。”
“你既然说是吕少爷害死了你的兄弟们，为什么还要用他来骗救援？”
“你的骨气呢？你死了兄弟的愤怒呢？”
“说到底，你还是怕死。”
“你可以怕死，但我不可以向上爬。”宋起元点着自己的胸口，恶狠狠地说，“方小阁，你还是这么伪善。”
方小阁脸上刺痛的表情一闪而过，他回过神来，用袖子在眼前一抹，恨声道：“我不怕死，我只恨没打死他！”
宋起元狠狠用手指点了点他：“把吕少爷交出来，这些人我可以放走，否则，今天谁也别想从顶楼活着走出去。”
“你疯了吧你！这些都是无辜的群众，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国家的军人，不是某人的狗！”方小阁声嘶力竭地叫道。
“是谁更不像军人？你为什么把怨气发泄在吕少爷的身上，这是你一个军人该做的事吗？”宋起元咬着牙质问道。
“军人，就要服从命令！你的兄弟们为完成使命牺牲，国家自然会抚恤会嘉奖，要你出什么头？”
“难道吕少爷就不是群众了，不需要你的保护了？”
“你自己感情用事，冲动不计后果，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方小阁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讷讷怔愣在原地。
艾晚心微微睁大了眼睛，轻声说：“哦莫，他嘴皮子好溜。”
她上前一步，让方小阁往后稍稍。
“小方格，别听他的，有人要做人，有人要做狗，人和狗怎么能相互理解呢？”
艾晚心对着宋起元一抬下巴：“可以，你把你要的人带走吧。”
“还有吕少爷的堂哥。”宋起元皱眉瞥了她一眼，接着说道。
艾晚心一点头，回头示意殷宴寒去将二人带出来。
宋起元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样貌先不论，这个女人的气势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被三架每分钟能发射500发子弹的重机枪指着，随时都可能被爆成一团模糊的肉泥，她看起来却丝毫不惧。
无机质的冰冷眼眸里，瞧不出一丝陷入困境的忧虑。
她的自在让宋起元有一种，仿佛现在处于弱势的人是自己的错觉。
首长说这里可能会有几个变异人哨兵，想必她就是其中一个。
宋起元的目光转向艾晚心的身后，那个高大强壮的黑发男人走回候机室，一手拎起一个足有200斤的成年男子，看起来毫不费力。
宋起元眼睛微微眯起，这个男人也是一个。
殷宴寒将吕氏兄弟扔在他的脚下，鬣狗凑到吕志才的脸旁，丑陋的鼻翼翕动，而后“呵呵”叫了两声，告诉宋起元，他还有气。
宋起元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一挥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