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骏霖立刻哄道:“宝贝别怕,我们不看。”
张怀远一听,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然而当务之急还是在挨揍的吕志才。
他看向躲在另一边的一家人,对那短发姑娘叫道:“你快拉着他,不然回去之后,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女孩犹疑着想要上前,可是方小阁打得像疯了一样,她插不进去手。
“砰——”一声枪响在众人耳边炸响。
原本吃瓜看热闹的艾晚心神情一凛。
就见方小阁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右手握拳高高举着,脑袋侧着。
高耸的颧骨上,一道血痕缓缓淌下血来。
他惊魂未定地眨了眨眼睛。
被揍成猪头的吕志才,大胖手里捏着一把小巧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转而对准方小阁的眉心。
“去死!去死去死!”他狰狞大叫着,疯狂扣动扳机。
方小阁瞳孔急剧收缩,眼前只看见火光一闪。
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却莫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飘然感。
就这么死在这里,和战友们死在一起。
然而预想的解脱并没有到来。
“啊——”吕志才凄厉的惨叫比杀猪还嘹亮。
他的手臂无力地垂下,重重砸在地面上。
肩膀下洇出暗红色的鲜血。
方小阁回过神来,迅速把枪缴了爬起身。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在场的三个哨兵,清楚地看见子弹出膛之后,在空中拐了诡异的大弯,尽数打进了吕志才肥厚的肩膀里。
艾晚心给了殷晏寒一个干得漂亮的眼风。
殷晏寒终于松开提溜着张怀远衣领的手。
张怀远忙跑到吕志才身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在地上哀嚎打滚。
“这...这可怎么办啊?”他满头大汗地说。
艾晚心凑上前,让热血下头的方小阁往后稍稍。
而后俯下身,十分惋惜地说:“哎呀,都说不要随便玩枪了,这不炸膛了吧?”
张怀远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看得清子弹的飞行路线。
他也不懂枪,自然以为如艾晚心所说,是枪炸膛了。
不管这枪是怎么回事,吕少爷可不能死啊。
他转对艾晚心道:“晚心啊,这怎么办,赶紧下山送医院吧!”
艾晚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怎么行呢?他这个样子,走不到山下就该失血过多嗝屁了。”
张怀远看着满地的鲜血,右手按住自己的心口:“我...我心脏病要犯了......”
艾晚心颇为为难地看着他:“你可不能倒下啊,现在他可就指着你了,万一你没顶住,让他流血流死了,那可不好交代啊。”
张怀远深深吸气,按住抽痛的胸口:“可是...我不会治伤啊......”
艾晚心微微一笑:“我会啊,虽然这胖子冲我大呼小叫的,但是如果是你求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拉他一把。”
张怀远忙道:“晚心啊,算叔叔求你,你帮帮他,啊,以后吕少爷肯定少不了关照小深的生意。”
艾晚心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求就是求,算求是什么意思?”
张怀远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艾晚心是在故意为难自己。
他不明所以,只能低声下气地说:“晚心,我是你的长辈,你总不能让我给你跪下吧?”
艾晚心思忖了一会,发现她对这个没有兴趣,便道:“那哪能啊,我不是那样人,只是这手术我一个人没法做,你搭把手吧。”
张怀远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艾晚心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医药箱。
当然是她从空间中找出来的。
她站在已经疼到叫不出声的吕志才身边,有些嫌弃地说:“好多血,换个位置。”
张怀远和那个年轻男人只得上前,两人想将吕志才抬起来,发现实在抬不动。
最后一人拉着一只腿,将吕志才拖到了一旁没有血的位置。
本来已近昏迷的吕志才又被痛醒,嗷嗷叫唤起来。
张怀远看着仓库的环境,不确定地说:“晚心啊,这里符不符合手术条件啊,也不是无菌的,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艾晚心叹了一口气:“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我们还是赶快下山去吧。”
张怀远急道:“没有,没有,我也不懂,我瞎说的。”
艾晚心不依:“你确实提醒我了,本来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要给他做手术,白白担上风险,还要被人质疑,我图什么呢?”
“我是来接你的,我们这就走吧,要不你侄子该等急了。”
张怀远劝道:“这里的人都可以作证,不是你要给他手术的。”
艾晚心追问道:“那是什么?”
张怀远心力交瘁:“是我,是我求你给他做手术的。”
艾晚心这才展颜一笑,回头看向裴骏霖:“拍下来了?”
裴骏霖一挑眉,将手机收回口袋里。
艾晚心这才蹲下身,打开医药箱:“你这么大人了,可得负起责任啊,回头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