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主意后,夫妻俩放慢了脚步,等他们爬到了5层,石斌等人已经上到了6层的平台上。
两人悄声拉开通往连廊的大门,出去之后,男人拿换下来的裤子在门把手处绕了两圈,打上了死结。
刚刚他们没说实话,他们在A栋有认识的人,是男人的同事。
两人关系还不错,经常约着一起喝酒。
他们夫妻借住可能还有可能,再带着四个两手空空的男人,那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别看四人中有两个是警察,人一旦饿急了,还不都是野兽?
两人拴紧了门,扭头往A栋跑去。
他们这个小区这几年物业摆烂,对于公共区域乱堆杂物都不管。
因此连廊两端都被人堆满了杂物,A栋这边的视线更是被废弃的柜子和大花盆挡的严严实实。
以至于两人都快要跑到了,才发现地上躺着个形态扭曲的男人,正张着血盆大口往外呕血沫子。
“啊————”女人尖叫出声,急退了两步,背撞在旧柜子上。
柜子顶上堆着的油漆桶等杂物乒呤乓啷掉在地上,那动静可真不小。
男人慌忙去扶媳妇儿,低声安抚道:“没事,别怕。”
张云深的四肢全部从中折断,女人从来没见过人的肢体可以扭曲成这个样子,把脸埋在老公的胸口不敢看。
张云深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碎石吐出来,浑身痛得连喊叫声都发不出,他原以为自己死定了,此时见有人来,强撑着脖颈,嘶哑着说:“救...救我...”
男人护着媳妇退了半步,从连廊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摇着头说:“不关我们的事...”
“我有钱...我有钱...”张云深急道。
男人还是摇头:“涨水了,1层都被淹了,救护车进不来的,你...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他提着包,护着妻子,绕开张云深打开连廊在A栋这边的门。
“别走——救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张云深撕心裂肺地喊道。
声音里的怨恨让夫妻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丈夫气得回身大骂:“怪不得你被人打成这样,去死吧你!”
说罢,狠狠摔上了连廊门。
两人平复了一下情绪,女人忽然有些忧心地拉住丈夫:“老公,你说打他的是什么人啊?不会还在楼道里吧?”
男人心里咯噔一声,如果A栋这边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在,那还是回B栋更安全些吧!
正踟蹰时,楼上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熊哥,老王电话打不通,他也去了太久了吧,要不下去看看?”
“敲了3层楼都没找到人,有件事我忘了问,信号在什么情况下会忽然消失?”一个粗矿的声音响起。
“这...这个信号器我是焊在车架上的,而且是卫星定位,信号难以屏蔽,除非是车被烧了...”
“所以车被烧了。”
“不...不一定吧,小区里烧车这不扯吗?”
“换句话说,谁会杀了人之后,把抢来的车开回自己住的地方?”
小夫妻听到这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瞪大了眼睛对视一眼,转身拉开连廊门就往回跑。
“什么人?”熊大通听见门开关的声音,往楼下一探头,只看见还微微摇晃的门扉。
三人紧赶两步下到5楼,追进了连廊里。
连廊尽头,夫妻俩正手忙脚乱地扯着刚刚绑上去的湿裤子,可是越急越是扯不下来。
女人回头一看对面站着一彪形大汉,又扫了一眼那个被打断四肢的男人,吓得直接哭了出来。
熊大通往前走了两步,苏欢怡叫住了他:“熊哥,这有个人唉。”
熊大通的视线被地上的张云深吸引了。
被打成这样,这是惹到了狠人啊。
他脑子一转,不会就是那个杀了他三个手下的女人打的吧?
他蹲下身,提溜起张云深的一只断臂,发现这手法可真是利落。
“啊——”张云深痛得凄声大叫。
小夫妻听见那惨叫声,吓得也不解裤子了,直接把着扶手使劲晃门,好像这样就能把门晃开似的。
“喂,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熊大通撒开手,张云深的断臂砰一声磕在水泥地上,差点没给他痛死过去。
熊大通面相凶恶,张云深被他这么折腾,一句屁话不敢讲,只哀哀嚎痛。
“熊哥,他叫的好惨。我看他这样好可怜啊,不如我们帮帮他吧。”
苏欢怡半弯下腰,眨巴着眼睛看着张云深。
张云深听了,连声叫道:“帮帮我,帮帮我,我可以给钱。”
苏欢怡噗嗤一笑,直起身掩嘴笑道:“他说他给钱哎。”
熊大通蒲扇大的手一把揪住张云深的衣襟:“我问最后一遍,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张云深现在是动一下都撕心裂肺的痛,他带着哭腔恨声道:
“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的两个奸夫把我打成这样的。”
熊大通撒开手,男的打的,不是他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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