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靠坐在颠簸的马车上,额头上的汗珠随着马车的晃动一颗颗滚落,他的脸色苍白,显然是疼痛难忍。
他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不满。
“哎呦!你们慢点,走慢点,疼死老爷了。”
贾赦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他的手紧紧抓着车厢的边缘,试图减轻颠簸带来的痛苦。
“我受伤了,你们听见了吗?你们耳朵聋了?”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显然是在向那些驾车的人发泄不满。
“还是哑巴了,你们吃了什么了?走这么快?”
贾赦的嘴不饶人,尽管疼痛难忍,他的嘴依旧犀利难听。
马车再次晃动,贾赦的额头上又多了几滴汗珠。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但他仍旧不停地咒骂,试图用言语来缓解自己的疼痛。
他冷笑着看着端坐一旁的贾政,
“老二,我知道你生气了。你本就是个怂货。”
“如今被吴贵妃弟弟说了两句难听话,就更怂了。”
“别看你现在坐的端端正正,我知道你的脊梁骨早就断了。”
说到这儿贾赦扬了扬胳膊,又猛的抓回去,
“咱们祖上曾经也是跃马扬鞭,冲锋陷阵的英雄,现在儿孙成了这个样子。”
“被打了还得赔银子,祖宗知道了,也得掀开棺材板骂吧!
“不孝儿孙,窝窝囊囊,是贾家儿孙就应该大刀向敌人的头上砍去。”
“而你呢?”
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上缓缓前行,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行人匆匆走过,没有人注意到马车内的骂声。
马车的轮子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响声,与贾赦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兀。
“大哥,你少说两句吧!”贾政的声音带着一股无奈和疲惫。
“这是京城大街,不是你的内院,你在内院怎么逞威风也没人管你,这里可是有人看笑话。”
“而且你说是别人打的你,有什么证据。”
“我去那儿也都问了一通,都说是你先动的手,你受不了那个青楼女子,选了更年轻的吴贵妃弟弟。”
贾政听不下去他拿祖宗说事,试图给他讲讲道理。
听贾政这么说,贾赦不干了,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了,他的情绪更加激动,
“你就听他们的,他姓什么?你姓什么?”
“青楼女子的话能信,她是先应的我,后来看到还有更年轻的变卦了。”
“所以说自古嫦娥爱少年,婊子无情。”
贾政被这通胡搅蛮缠激怒了,
“大哥,现场那么些人看到了,都说是你踢人不成,踢到桌子了,”
“然后摔倒在地。”
“你自说自话也得有证据,要不然我们现在不回去了,先去大理寺鸣冤怎么样?”
“废话,我现在受伤了怎么鸣冤,当然是你,你去!”
“我们是谁,是荣国公府,不是怂国公府,你怕什么?”
“她姐姐是贵妃,你还是贵妃她爹呢!”
贾政恨不得直接把贾赦扔大街上,这个大哥做官不好好做,做个长辈也没有长辈样。
一把胡子的人了,以为自己还是国公府的少年公子吗?
耳边贾赦的声音还不断传来,
“就你这没志气的样子,都是贵妃,怪不得女儿也得被压一头。”
“要我说,下回你们给宫里娘娘递句话,凡事不能怂,就得争。”
贾政坐在对面,脸色阴沉,双手紧握,显然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周围的车夫们虽然都是自家的人,但贾赦的胡言乱语也让他们感到不安,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车更快了,
贾赦终于痛苦到无力说话了。
此时贾政感到深深的无力感,这京城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京城了。
二十多年前同样是这条街,自己也曾跟着哥哥耀武扬威过。
也曾勾肩搭背少年游过。
现在都是小辈了,好些少年郎都不认识了。
咦!贾政突然看到,认识的几个人,只见自己的外甥薛蟠跟贾珍从角落一拐,往一条小巷子去了。
又去干什么去了,贾政混不在意了,他管不了也懒得管了。
不能打不能骂,怎么管呢?
……
终于,马车缓缓停在了贾府门前。
贾赦被抬进了府中,他的院中一片混乱,仆人们忙前忙后,邢夫人也在其中。
邢夫人回来了,她不得不回来。
在荣庆堂,刚听说贾赦断腿了,贾母就跟她说,“你趁此机会回去吧!他断腿了,也怎么着不了你了。”
“回头百十天一过,这事就过去了。”
“这么大岁数了,还闹什么。”
对贾母的这个提议,这次邢夫人意外的合作,一口答应了。
“母亲,您放心,大老爷他好不容易腿断了,我一定好好的伺候他。”
这口气说的让贾母一愣,怎么味道不对?
就听邢夫人继续说道,
“他别的不见得有,就是小老婆多,三班倒有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