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大人,几位大人都差人来问,现在怎么办?”
“盐商们如今跟疯狗一样不要命了,打都不撒嘴,死咬不放。”
“大家有点顶不住了。”
“京城来的大人们,还虎视眈眈。大家也不敢过分镇压。”
“实在不行让守备动动卫兵,抄几个家试试?”
……
方巡抚正襟危坐,半眯着双眼,,手指头一遍遍摩挲着玉扳指,耳听着堂下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
待众人讨论完,眼睛一起看着他讨主意的时候。
他睁开眼睛,骤然问道,
“林如海,最近干什么呢?”
下面马上有一人站出来回答,
“方大人,说起来这个林如海,就是个怪胎,自打上了那个天杀的折子以后,就跟缩头乌龟一样。”
“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从不迟到早退。”
“分配工作只有哼哈二字,多的话一句不说。”
此人说完一脸的气急败坏。
方巡抚拉着一张脸问,“就找不出什么错处?”
下面的官员皱了皱眉头说,“很难,关键他自打元宵灯会,风骚的表现之后,在后宅人气挺高。”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家但凡说点林大人不好,就会招来妻妾讽刺的眼神。
好像自己是一坨垃圾还敢嘲笑别人,这是妥妥的羡慕嫉妒恨。
方巡抚两只眼睛瞪着他,寒光凛冽。
似乎在说你很无能,确实废物!
“这世上难道真有无错之人?”方巡抚的声音阴冷刺骨钻进耳朵。
下面的官员有胆小之人,脑门开始冒汗,身体开始颤抖。
“有!他不作为,这几个月一个人都没参过。”有一个官员许久冒出一句。
方巡抚虽说等的有点不耐烦,但是也被手下的蠢货气笑了,
“你很希望他参人呢!”
“他不参人你是不是心痒难耐?”
“如果他现在参人,是不是在座各位,都会榜上有名呀?”
“不过,”方巡抚画风一转,指节“哒哒哒”敲到椅子扶手。
“参人也是一种瘾,一个爱参人的现在不参了,只能证明他没找到证据。”
“那大家就集体参他一个不作为,把他架在火上,烤出扬州。”
下面有一个武将官员,有点不以为然的说。
“整这些劳什子干什么?啰哩巴嗦。”
“千般算计,不如一刀杀之。”
“我派一群卫队,埋伏在他必经之路上灭了他,只要他一死。”
“谁还跟他报仇怎的?”
“那些京城的大爷们就是一些逐腥的猫,如果吓住了,尾巴也全都收起来了。”
“那些个盐商都是老鼠,他们把猫当靠山了。”
“等那些猫走了,咱们这些地头蛇,照样能吞他们。”
“吞的他们骨头都不剩。”
方巡抚看了他一眼,“也好,姜守备,你有此心,甚好。”
“预做此事,你要做好万全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你说的也对,我们就是有点投鼠忌器了,弄点小打小闹,真是老虎不发威,被人当病猫了。”
“是猫是虎,看尾巴是看不出来的,得看嘴巴。”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这事做的好,你的份额会增加的。”
……
几日后,申正散职时间将到。
衙门里的林如海开始慢慢悠悠收拾东西,单等有差不多一半人走了。
然后他就抬脚,往外走。
走的太早也不好,太晚也不便。
“林大人,林大人,稍等片刻,已经入春了,又逢鄙人生辰,今天我请客。醉仙楼不醉不归,如何?”
“而且我下个月就要退休了,这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能跟各位聚会了,不知道林大人赏不赏这个面子?”
一位衙门的老好人拦住林如海。
这位老好人算是衙门里为数不多,还能跟林如海说话的。
林如海忙摇头拒绝,“郝大人,实在抱歉,家中还有事,不知道老兄过生日,明天一早,我把礼物带过来。”
“定让大人满意,以表我之歉意。”
林如海想好了,定从家中取贵重之礼。
听到林如海推脱,这位老兄的脸色“刷”的下来了,羞愤难当。
“林大人神仙一样的人物,是不是你也看不上我了。我这人还没走,茶就凉了?”
旁边众人也帮腔,“林大人,虽说你惧内,但是老郝过生辰都不参加,是不是有点过了。”
“你这样太不利于衙门团结,大家谁也不愿意跟你共事,你要不申请调走吧?”
“对呀!林大人,差不多得了,再拒绝就过了。”
“没想到,自命清高的林如海,也不过是个踩踏凡人的庸人罢了!”
林如海看了看衙门众人,又看了看老郝羞愤的脸色。
看来今日不去是不行了。
他吩咐随从回家报个信儿,今日将晚归。
“走吧!老郝!”
全衙门兴高采烈的跟着老郝,往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