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这王熙凤从小充做男孩抚养,言语极爽利,模样又极标致,男儿多有不及,母亲甚是欢喜。”
贾敏越说越无力,因为当说到充做男孩抚养的时候。
她就把眼光看向了林黛玉,她以为林黛玉会很欢喜,因为她知道她的女儿,林黛玉一直盼着像男孩那样欢快。
贾敏也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喜欢这种女子。
也许这样的女孩也能嫁出去?
但万万没想到,她看到林黛玉两眼发直。
“玉儿,你怎么了?”
林黛玉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贾琏不是在东苑吗?
怎么贾府也有一个贾琏结婚了。
还是书上记录在案的贾琏。
那林家这个是骗子?
如果是骗子,她母亲应该知道呀!怎么没有被骗的痛苦吗?
“娘!咱们东苑住的是谁?”
一听林黛玉问出此话,贾敏和林如海脸色一变。
一时不知如何说起,怎么这么久了,黛玉还揪着不放呢?
遂都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容嬷嬷一看,这事贾敏当着林如海是不方便说,还是我说吧!
她走到林黛玉身边,对着她的耳朵轻轻的说,
“小姐你就别问了,东苑住的是一个卑劣无耻小娘养的,没人要的庶子。”
“这事夫人不方便说。咱们养他几年,打发走就行了!”
林黛玉不解的眼睛又看着容嬷嬷,“您的意思是母亲确实知道他的身份,他确实是贾家人?”
“那当然。”容嬷嬷非常肯定的相信贾敏。
“夫人什么时候骗过人。不确信身份的人,能随便住到咱们家吗?”
林黛玉一想也是。看着林如海夫妇也不像随便帮人养孩子的人。
想明白了,她心中也释然了,她问容嬷嬷,
“那都叫贾琏,这不是不容易分辨吗?”
容嬷嬷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可能耳朵也有点耳背,
还都叫贾林,有多少贾林呢,有一个贾林就够咱们忙活的了。
但是此事不宜,与小姐多说,脏了小姐的耳朵就不好了。
于是容嬷嬷安慰林黛玉。“莫管他叫什么,反正都是表少爷。”
听到了容嬷嬷的保证,林黛玉是眉开眼笑,她马上想到了娘信中读的那个大好的消息。
“娘,我刚才可是听到了,我的表嫂王熙凤从小假做儿子抚养。”
“还得到了全府的喜爱。”
“娘,明天我就要穿上永安的衣服,就他那件冰蓝色袍子,我一眼就相中了。”
果然如此,贾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黛玉。
都是见风就是雨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了?
她点点头,打发她们出去了。
她现在没有心力跟黛玉,计较男装女装的事儿,反正在这扬州,人人都知道她的女儿男扮女装了。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最坏的结果了,还能再坏吗?
明天穿与不穿,贾敏都无所谓了,因为信中还有一件让她忐忑的消息,她需要安静的环境跟林如海细细探讨一下。
待人们都走出去了,只剩下她和林如海,她把信拿出来,忧心忡忡的说,
“老爷,您看一下,信中还有一事。”
“说是京中有人问起,咱们府中养着贾府公子的事儿。”
“母亲含糊过去。如今来信问缘由,相公,此事该当如何?”
林如海看完信件,手抚着岳母的信,他也发现了上面有濡湿的痕迹,可见夫人紧张了。
此事为何这么快传到京中,倒也有些出乎意料。
如今别无他法,只好两厢隐瞒了。
想到此,林如海心中有了计较,也有了几分沉重。
“夫人!你就跟岳母回信,说是林家上不得族谱的庶子,假做贾家公子。”
“养在身下,也算给永安做个伴。”
一听这话,贾敏更紧张了,手紧紧的抓着手绢。
似乎这样可以获得无穷的力量。
“相公!那这样两相隐瞒,谎言多了,终会破裂。”
“到那时,又该如何呢?”
林如海望着窗外,云卷云舒。
“夫人!莫怕,真到瞒不过去之时,就打发他走了。”
贾敏是无比的信任林如海,听到他这有办法就好。
于是她拿出纸笔,给母亲回信,
“娘!此子为林家不齿之子,相公怜我子嗣单薄,先充做养子,但若以养子相称,又恐养大了心,伤及永安地位。”
“遂对外称贾家公子,女儿怕母亲烦忧,未能提前告知。”
“也望母亲怜惜女儿为母之心。”
“不要怪罪。”
“琏侄儿大婚,女儿甚是欢喜,特备薄礼,送给新妇。”
贾敏写完,拿给林如海观看。
“相公!你看如此写可好?”
林如海拿过信看了看,欣慰的一笑,“甚好!”
一夜无话,第二天,林黛玉早早的过来,穿上了永安的冰蓝色绸衫,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
头上还是两个丫髻,两支珍珠簪清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