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态全崩的萧秉石光着脚冲出了屋子,冲到了前厅。
看到唐晗萧奕在屋里,薛荔凌彦也在。
还有一个凌濮阳,都在。
萧秉石委屈的瘪了瘪嘴,绕开薛荔和凌彦,冲到了二叔萧奕的面前。
一把抱住了二叔的腿,哇哇大哭。
“二叔二婶!我知错了,侄儿知错了,再也不了!”
“你们跟阿姐说一声,让她把那个小胡子撤回去吧!呜呜呜,我再也不喜欢沈暮了!”
哭得那叫一个惨。
萧奕伸手,把萧秉石从腿上扯下来,让他站稳。
晃了晃手中的纸张道:“你即使喜欢沈暮也不行了,大嫂来信说你父王突发重疾,要我们回去,特别是你们兄弟俩,你父王想见一见你哥。”
萧秉石一听父王生病,急了。
要把将信纸夺过来,急急忙忙往下看。
嘴里问:“父王怎么了?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呀,怎么就病了呢?”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阿姐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父王要是看到阿姐肯定很高兴!说不定他一高兴病就好了。”
凌彦把手举起来,往下压了压,说道:“小石你稍安勿躁。”
看萧秉石惊异的抬头看自己,凌彦说道:“我怀疑这封信是假的。”
萧秉石吓了一跳,又展开了手中的信,翻来覆去的看。
“不对呀,是母妃的信!”
他嗡声嗡气的开口:“看这里,还有这里……母妃写字就是这个习惯!这是母妃的亲笔信没有问题。”
凌彦皱眉。
他也有些想不通。
“但是……”
他托着萧秉石的手,让他凑近了闻那张信纸。
“笔迹没有问题,暗号也没有问题,但这封信有问题,你仔细闻她的墨水味。”
“有什么问题?”几双眼睛一起盯住了凌彦。
凌彦道:“这墨是陈氏墨坊所出,叫十二花神墨。”
“他家的这个墨有一个特点,磨好之后写于纸上,第一天散发的是兰花香、第二天散发的是梅花、第三天是茉莉香,每天变换不同的花香味,十二天之后才慢慢淡去。”
“你们仔细闻就能闻出来,这张纸上散发的是兰花的香味。也就是说,从这封信写成到送到我们手上,不超过一天。”
“如果是从北戎送过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天之内送达。”
众人脸色慢慢变化。
萧奕目光沉沉盯着凌彦:“你的意思是……大嫂就在我们身边?……”
这是一个多么惊悚的猜测。
她隐藏身份潜伏在大家身边,目的为何?
总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凌彦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看向萧奕。
点头道:“我是这么猜测的。”
他目光平移,放到了凌濮阳的身上。
凌濮阳皱眉,心里突然划过一丝毛毛的感觉。
忍不住恶声恶气道:“看我干什么?有事就说,有屁快放!”
凌彦:“那日在金实馆,偷袭你的那群刺客你还记得吗?”
凌濮阳点头,随即眼眸瞪得老大。
“凌彦你少给老子卖关子,有事你就说!”
凌彦垂了垂眼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他前两天就已经查到消息了,就在薛荔去往温泉山庄玩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但那些消息太过匪夷所思,他不太敢相信,所以都没有陪薛荔去玩,而是留下把那些消息又重新捋了一遍,确认没有查错。
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因为他查到的,是北戎王妃易容化妆,就藏身在北戎大使的仪仗队当中,当了一名不起眼的小兵。
并且,暗中买通江湖杀手行刺凌濮阳。
亲生母亲,不认自己的亲生孩子,反而还派江湖杀手追杀于他。
这个消息,莫说是萧家的人,就是凌彦这个外人,也不敢相信。
屋里好长一段时间的寂静。
只有萧秉石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他的呢喃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有可能。”
凌濮阳抬头,看向凌彦,又看向凌彦身边的薛荔,心中一片平静。
并没有自己想象中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有家人的。
他有维护自己的人。
所以他还是喜欢做凌三爷,做凌家人,不喜欢做萧家的大王子。
他说出了埋藏在自己心底的疑问。
“沈暮要对上福王,尚且知道把元宵放在霍世子家。而我的父母,明知二叔和二婶去蜀中之行危险重重,却任由我跟着,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我猜,就连我被拐卖那件事也是被人刻意设计的!”
薛荔震惊:“都别猜来猜去了,把她揪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凌彦又看了凌濮阳一眼。
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位北戎王妃对凌濮阳恐怕是势在必杀。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极有可能用一封信把他们骗出京城,再在路上埋伏,劫杀,置凌濮阳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