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初和小蝶不是人吗?”林竹唯现在怒火万丈,逮谁怼谁,毫不留情。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初儿自导自演,给自己下毒,然后故意赖给你们傅家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钱母,这时气得站了起来,怒声责问。
“母亲!您别动怒!身体要紧。”钱月初其实有些心慌,故意借着劝慰钱母的当口,掩饰自己的慌乱。
“少夫人!好大的口气!你这么急急忙忙逮人就咬一口的态度,反而让我觉得,这两个奴婢这样行事的背后,指不定是谁所指使!”
钱父气歪了嘴,怒目圆瞪,恨不得动手撕碎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
“我要想下毒,为何非要等到她伤口痊愈了,该离开傅家的时候下手?我何不趁她最虚弱下不来床的时候下手?我要存了这份心,她早死一百回了!”
林竹唯一连串的反问掷地有声,句句砸在钱家人的心上,气得他们吹胡子瞪眼。
“我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用我傅家当家主母的头衔来做赌!”
傅君言蹙眉看着她。
想起这女人三番四次提过,哪怕是为了傅家少夫人的头衔也不会毒死他的事。
她看上的仅仅只是这个能给她带来好处的头衔吗?
傅君言心绪倒腾,很是复杂,莫不想言。
“够了!我这个老太婆还没死!”傅老夫人怒不可遏,拐杖狠狠戳了一下地板:
“谁下的毒,我们可以慢慢查清楚。但无论如何,这两个丫鬟既然有嫌疑,那就留不得了。来人!找人牙子过来,把她们发卖了。”
“少夫人!救我!”阿步心惊不已。
发卖意味着任人处置,卖给年老色衰的老头做妾还不是最可怕的,若卖给青楼接客,那她生不如死。
“祖母!”
谁也没想到,刚才还气势汹汹,硬气力挺的林竹唯,竟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连语气都软了下来,带了些哀求,“祖母,阿步也跟了我那么久,请看在我的份上,留下她。”
“少夫人!”阿步大受震撼,眼泪大颗大颗地掉,想不到一向自傲的少夫人竟为了她,做到如此份上,哪怕是死,她也值得了。
“勺若,今天的事情或许真如你所说的,与你无关。”傅老夫人语气平缓了一点,“但你又如何保证,这丫鬟不会为了帮你出气,偷偷做出此事来?”
“祖母……这个保证可以了吗?”
林竹唯说着,竟从怀里抽出一把小刀来,在众人的诧异中,朝自己的手剜割去,顿是血流如注。
“喻勺若!你疯了?!”傅君言心突地一跳,猛地冲过来,按住她的手腕,眼底又慌又乱,脸上却是愤怒之色。
“少夫人!您别这样!不要为了奴婢伤了自己,不值得!”
阿步被深深震撼了,哭着跪过去抱住林竹唯的腿,看着那血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一颗心都被激动感激密密麻麻地填满。
钱月初被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看到傅君言慌乱的举动,从头凉到了脚。
她终于醒悟过来,这个她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似乎已经慢慢被林竹唯给吸引住了。
“今天钱月初受的痛,我亲自还给她,还不够吗?”林竹唯看着傅君言,脸色有些苍白,她有些绝望地轻喃,“我只不过是想要保护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傅君言心狠狠一跳,喉咙干涩发紧,张了张嘴,还是没能问出那句话:这每一个人,包括我吗?
“这是在干什么!”傅老夫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厉声问。
“少夫人,你这又是在演什么戏?”钱父冷笑,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少夫人可以为了一个下人做到这种份上。
必定心里有鬼,说不定女儿中毒,根本就是她设的局。
他还想说什么,被傅君言如冰的目光一扫,反而有些木木的,不由噤了声。
“算了!月初,我们走!”钱父拉住钱月初就往外走,“少夫人刚才说了,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必赖在这里了!什么救命之恩!就当是还给我们两家这些年的交情了,以后不必再来往!”
“父亲!”钱月初急了,她拉住钱父的手不愿意走,又急急地低叫,“傅郎……”
她不能离开,断断不能!她有个不详的预感,若她离开了傅家,以后就真的要错过府君言了!
“贤侄!莫要生气!”傅老夫人被钱父一番话说得过意不去,连忙站起来劝道。
她对林竹唯非常不满,若不是她执意如此,今天也不会闹得那么僵。
林竹唯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感受到傅君言按压在她伤口上的手,带着温润的感觉,定了定心神,才终于缓缓道:
“我许他纳妾!将钱月初迎娶进门。”
傅君言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白皙圆润的脸上此刻竟是绝情的神色。
“你说什么?!”傅君言按压着她伤口的手不自觉用力,浑身散发着阴厉暴躁的气息。
伤口很痛,痛得林竹唯脸色开始惨白,忍不住痛苦地低低呻了一声,但却不敢看他。
“少夫人!”阿步则满眼哀切,不愿自家少夫人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