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是一个个数给你的,还会弄错吗?”喻母低叫,转头看到一直站在身后的钱月初和丫鬟,便急急道,“你们不是看到了吗?你们就说是不是他们弄错了?”
钱月初使了个眼色,丫鬟便道:“我们怎么会看到?你以为我们有那么多空闲盯着你看嘛?”还故意嘟哝了一句,“没钱就不要装阔头。”
林掌柜听到动静,很快走过来,皱眉:“怎么回事?”
“掌柜的,这位客官明明只给了十八个碎银,她非说给了二十个。”
林掌柜看到又是刚才和钱月初起冲突的妇人,心下便很是不悦,但还是问:“小二,会不会是你搞错了?你在抽屉里找找有没有?”
店小二很快应道:“掌柜的,你知道我做事一向细心,不会弄错的,况且抽屉里还有这几天的碎银,又没标记,我怎么给她找?”
“你们找不到就能赖我头上吗?你们怎能这样子诓我!凭着店大就可以欺客吗?”
看着喻母撒泼的模样,林掌柜很是头疼,便决定息事宁人:“行了,少两个就少两个吧,就从我月银里扣吧。这位客官,我先送你出去吧。”
谁知道喻母一听就更加气愤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话里话外不就是说我没给够,在找茬吗?我告诉你,我也是做生意的,做生意就是要讲诚信,要公道!今天没给我这个公道,我就不走了!”
店里其他人已经被吸引了过来,窃窃私语,大部分人都是彩逸轩的熟客,知道林掌柜向来做事虽圆滑,却不失公允。
便一致认为是眼前这个乡下妇人撒了泼皮。她怎么看都是抠抠搜搜的样子,出现在这种贵价胭脂铺本就很突兀。
所以,她们虽议论纷纷,不外乎都是在指责喻母贪小便宜,泼皮耍赖,做出这种为人不齿的事。
从店门口经过的乌二,眼尖发现了喻母,赶紧对傅君言道:“少爷,这不是亲家夫人和钱小姐吗?”
傅君言驻足看过去,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过去。
林掌柜很快便发现了傅君言,赶紧穿过人群走过来招呼:“傅少爷。”
闻言,钱月初和喻母同时抬眼看过去。
未及喻母出声,钱月初便一脸惊喜地走过来:“傅郎。”
傅郎?
喻母皱眉,看向傅君言,看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到嘴边的“贤婿”硬生生吞了回去。
“傅郎,你怎么来了?”
钱月初殷殷期待,傅君言点点头,没有像以往一样应她,直言:“怎么回事?”
林掌柜很快便将情况描述了一番。
傅君言想了一下,转头问喻母:“你的碎银可有标记?”
喻母扫了一眼钱月初,见她不掩眼里的爱慕,紧紧盯着傅君言,心里便有些不适。
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想了一下方才回道:“标记吗?哦,对了,我每收到一锭碎银,都会咬一口以辨真伪,上面应该有我的牙印。”
听闻这话,人群已经开始发出嫌弃之声。
“啧啧,果然是小家子气,她莫不是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如此没有道德吗?”
“每个都咬一口?那上面岂不都留有她的口水?那得多恶心呀?”
“看她抠抠搜搜的样子,铁定是想要占便宜而已。”
听着这些话,喻母开始感到困窘,她偷偷看向傅君言,却想不到他一脸平静,毫无芥蒂,她稍稍放下心来。
傅君言确是不介意,只道:“烦请林掌柜将柜里的碎银,都筛选一遍,将有牙印的都挑出来。”
随后又低头对乌二轻声交代了什么,乌二领命离去。
乌二出门的时候,不承想正碰上在街上寻找喻母的阿步。
原来林竹唯不放心母亲,便让阿步出来寻寻。
见到乌二急匆匆的脚步,阿步便道:“乌主管,何事匆忙?”
“阿步姑娘,见到你正好。”
乌二便急急说了一下彩逸轩发生的事。阿步听完,立马告辞,转身就往回跑。
再说回彩逸轩。
林掌柜虽不想多事,但看喻母坚决追究到底的架势,不给个交代,恐难善了,便吩咐店小二照做。
有牙印的碎银其实不多。就只有七块。
“傅少爷,都挑完了,你看要怎么办?”
傅君言点头,又交代道:“烦请掌柜的取来碳木和纸张,将这些牙印都拓印下来。”
只需将纸张覆在碎银上,再用碳木跟着牙印在纸张上轻轻描一遍,牙齿拓印自然就落在了纸张上。
店小二也很快便照吩咐去做,一会儿七块碎银上的牙印都拓好了。
在这当口,乌二也早就回来了。他把买来的果子递给喻母。
傅君言解释道:“你平常是怎么咬碎银的,就怎么咬果子。”
喻母自是照做。
傅君言又让店小二拓印出了果子上的牙印。
随后便让林掌柜和碎银上拓印出的牙印一对比,竟真的从中挑出了两块喻母所指的碎银。
“这……”林掌柜有些傻眼,不由看向店小二。店小二也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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