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的郎中从未遇见此等来势汹汹的时疫,一时间束手无策,应该已经死了上百人,只能将发现时疫的地方严密封锁。
此事不可声张,陛下已派了擅长治疗时疫的太医去江南,只愿能找到良方,化解江南之困。”
薛丞相也很是发愁,转头却看见纱窗上有一道人影,不由厉声问:“是谁在外面?”
“父亲,母亲,女儿来给你们送些吃食。”薛芷晴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两个盖碗。
薛丞相面色和缓:“是芷晴啊,这些事有下人们做,你何必操持?”
萧夫人笑容温柔地招手:“芷晴,来,到娘这里,莫要学你姐姐整天存着心事,你只管随性而为就好。
娘为你挑选了几户人家,你看看可有称意的,若是觉得如意,娘就为你操办婚事。”
薛芷晴走过去,将盖碗放在薛丞相和萧夫人面前。
“父亲,母亲,这是刚炖好的血燕,趁热吃,凉了就有腥气了。”薛芷晴指指盖碗,并未接上萧夫人的话题。
“好,娘知道你孝心。”萧夫人端起盖碗,慢慢吃血燕,还示意薛丞相也吃。
“芷晴,你娘说的事,你也要上心,虽说无论你在家中住多久都无妨,可是女大当嫁,有个好夫婿为父和你娘便放心了。”
薛丞相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才接着说道:
“可惜你晚生了几年,倒让苏太傅的女儿捡了便宜,秦含璋是个难得的,那样的男子可遇不可求啊。”
“莫要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让孩子们笑你。”萧夫人嗔怪地瞥了薛丞相一眼,薛丞相赶忙赔笑不说话了。
薛芷晴微微垂眸,她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去争取,面前的父母并不完全是自己的,他们的内心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襄王那样身份的人,所以从未想过她的愿望。
可是她就是想要那个站在高处的男子,为了和他比肩而立,她可以不择手段。
“母亲,女儿刚回到您身边不久,还想多陪陪母亲,亲事不急的,若是有缘,自有好男儿等着女儿。”
薛芷晴有些腼腆地向萧夫人身边靠一下,半是撒娇半是回应。
萧夫人心中柔软,放下盖碗拉住薛芷晴的手,温柔地抚摸女儿:
“话是这么说,可是做娘的都是心急的,唯恐耽搁了女儿亲事,娘也想让你多陪两年,可是娘又怕误了你终身。”
“母亲不必担忧,女儿自有计较,明日女儿想去一趟武宁侯府,过了新年一直忙碌还没机会见义母,也该去问候。”薛芷晴说道。
萧夫人连连点头:“正该如此,听闻周家二公子向秦家三小姐提亲了,这也是件喜事,晴儿也该去道喜才是。”
“杜云绮的女儿又要去祸害周家后生了,可怜了那个周靖楠,眼瞎了一般只看得见那秦三姑娘,若不然与咱们晴儿多好的姻缘。”
薛丞相提起杜云绮便阴阳怪气,不过这话也只敢背后说说,见到本人时,他的舌头都是打结的,虽然懊恼自己太怂,可是这个毛病就是改不了。
“又在说些有的没的,你可敢去杜夫人面前说?”薛夫人忍不住瞪了薛丞相一眼。
薛丞相咳了一声,没有回应这个话题。
第二日,薛芷晴出门后没有直接去武宁侯府,而是去宫中见了萧贵妃。
“你说的可是真的?”萧贵妃懒散地倚在美人榻上,把一粒葡萄送进嘴里,这个时节能吃到的葡萄,都是萃英楼的特供。
“姨母,芷晴怎么敢对您说谎?听说因为此事,陛下十分忧心,这一点姨母应该比芷晴更清楚。”
薛芷晴意有所指地说道。
萧贵妃回想乾德帝这几日都睡在御书房,就连那个大梁的公主都不见,确实是有些蹊跷。
“你说江南发了瘟疫,你却要去江南,还要本宫去求陛下,此事与本宫有何干系?为何要替你说话,你又为了什么?”
萧贵妃一连串地发问,不给薛芷晴认真思考的机会。
“姨母,若是襄王在江南染上瘟疫,武宁侯便要受陛下贬谪,若是武宁侯染上瘟疫,自然无法稳妥护卫襄王。
无论他二人谁出了事,这件赈灾的功劳都成了罪过,到那时何愁表兄不能脱颖而出?芷晴去江南自然可促成此事!”
薛芷晴停顿一下,抬头直视萧贵妃的眼睛:
“不瞒姨母,芷晴心悦襄王殿下,此去只想赢得殿下倾心,在他患难之时相助抚慰,这便是芷晴的心中所想。”
萧贵妃看着薛芷晴,渐渐挑起唇角:“果然是个有心计的,倒是随了你的娘,好吧,那你再说说,为何还要让武宁侯夫人同往?”
“姨母,武宁侯夫人手中有一本从她娘那里得来的书卷,记载了许多药方和千奇百怪的杂事,就连那一场雪灾,都是她按照书上所说观星推测的,所以要请她同往,寻找到控制灾情的良方。”
薛芷晴耐心解释。
“原来如此。”萧贵妃缓缓起身,薛芷晴赶紧上去搀扶。
“你倒是个会做事的,不过武宁侯夫人可不是善类,会为你所用还心甘情愿,你莫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贵妃身子软绵绵的,一双纤白玉手更是柔弱无骨,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