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娘子觉得,本官像是好糊弄的人?”尹大人眸光犀利,落在徐大娘子脸上。
“大人明鉴!周国公后来还将女儿纪冰雯嫁到徐国公府上,就是为了更方便女儿传递消息,如果有什么事也赖不到他的头上!”
徐大娘子像是说了无数次,毫不停顿地解释。
【徐大娘子也是破釜沉舟,为了保她要保的人不遗余力,周国公要有麻烦了!】
苏浅浅心里叹口气,那位乳娘已死,确实是死无对证,没办法证明她的上线是谁。
所以徐大娘子攀咬谁,谁就得脱层皮。
“此事本官会查问,徐大娘子,污蔑攀咬公侯之罪,你可知道是何下场?”尹大人微微眯眼说道。
“民妇自然知道,所以民妇不敢说谎,所言句句属实。”徐大娘子一口咬定。
庄大人和尹大人对视一眼,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便起身带着苏浅浅离开了皇城卫的牢房。
皇城卫如今由秦含璋掌管,这里看守得如铁桶一般,倒是不怕传递进消息,也不怕犯人凭空被毒死。
可是徐大娘子还是死了,就在她招供的当天晚上,用囚衣撕成布片,在尿里浸湿了一片片糊在自己脸上,将自己活活闷死了。
这样的死法,是自尽的人一心求死而且意志坚定,否则人的求生欲会在最后关头揭开布片,可见徐大娘子的决绝。
徐大娘子被发现时,脸朝下抵在地上,草垫盖在头上,双手把草垫都撕烂了,指尖里塞满了稻草,却至死没有揭开布片,最后失禁身下都是屎尿。
看守监牢的守卫受了处罚,可是苏浅浅听说后也知道,这样的犯人是看不住的。
尹大人不敢隐瞒,徐大娘子是否诬告还需查问,可是接着大理寺少卿卢珺,竟然带人闯入周国公府,在周国公书房里查出大梁将军简鸿给周国公的书信。
从书信里可以看出,先武宁侯确是被设计,领兵进入须弥山并被简鸿包了饺子。
乾德帝听到卢珺上奏勃然大怒,将周国公一家投入监牢,命卢珺严审此案,还是尹大人据理力争,才抢来与卢珺共同查办的机会。
这一次审得很快,不再拖泥带水了,卢珺一口咬定证据确凿,无需再审问,就要为周国公一家定罪。
尹大人还是寸步不让,必要升堂审案,以查证是否为纪中流所为。
周国公从卢珺带兵进入国公府,就不曾多说过一句话,任凭卢珺找到书房的证据,将他们一家人押入大牢。
尹大人升堂审案,卢珺与尹大人并列坐在上首,他作为大理寺少卿,这一次和尹大人平起平坐了。
“纪中流,你如何与大梁将军简鸿勾结,卖国求荣陷害先武宁侯的,还不从实招来!”
卢珺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问。
尹大人蹙眉没有出声。
旁边坐着大理寺卿庄大人,正目不转睛盯着那个相貌猥琐的录事看。
苏浅浅面不改色:【我不信画成这样,他还能认出来我!】
庄大人:看是认不出来,能听出来!
“卢大人,我是否与简鸿勾结,是否卖国求荣,问你不是更清楚?难道书房里搜出来的东西,你比我不是更知晓来历?”
周国公笑笑说道。
“纪中流,你不要以为矢口否认就可以蒙混过去,还想把证据推到本官身上,当时查到证据,可是你府中下人亲口认了的!”
卢珺冷笑,胸有成竹。
“区区下人买通了算什么难事!老夫落到这般下场不冤枉,冤枉的是被你这种无耻小人攀咬,就算九泉之下,老夫也以此为耻。”
纪中流闭目不愿再看卢珺。
“纪中流,本官奉旨查案,你辱骂本官就是藐视皇命,来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看你还敢猖狂!”
卢珺沉下脸就要扔出令牌。
“且慢!”尹大人急忙阻拦。
“卢大人,只问了这两句便动刑,你应知刑不上大夫,周国公如今还未定罪,怎能动辄用刑?而且堂审一次不能用刑超过三次,卢大人不会忘了吧?”
“本官怎会不知?他虽然还未定罪,只是铁证如山罪无可恕,而且他这般顽抗,何必拘泥于律法?”卢珺明显有些不耐。
“卢大人,即使铁证如山也要案犯认罪,何况这其中尚有纰漏,至于是顽抗还是据理力争,总要查证之后才能有定论。”
尹大人丝毫不让。
“尹大人,老夫虽有罪,罪却并不在此,九年前须弥山三万冤魂,老夫确是有愧于他们,尤其是对先武宁侯,老夫更是罪无可恕。”
周国公睁开眼,神情悲怆。
“只是那时老夫还以为,为了江山社稷安稳,此事只能藏在心中,从此沉迷于顽石虚度时光,其实那不过是我骗自己的谎言!我实则是个懦夫,不敢承认自己铸成大错!”
“纪中流,莫要装疯卖傻胡言乱语,既然承认有愧于那三万冤魂和先武宁侯,便是认下了勾结大梁将军卖国的罪名,来人,让他画押认罪,此案没有什么可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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