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几人心里都是一个趔趄,还从未听过这样的命令,分明就是恶管家指挥家奴护院的口吻。
不过还是要照办,几人都蒙了脸冲出去,江白频倒是示意他的兄弟们跟着去,自己没动站在苏浅浅身边看热闹,只觉得有趣。
不过三五下,那些随从便真的被干倒了,马车里的人发觉不对,在里面问:“是何方神圣,若有所求尽管开口,何必用这些手段。”
秦三他们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苏浅浅吩咐雪柯:“让他们把人拉出来,嘴里塞上破布,套上麻袋捆走!”
雪柯立刻跑过去了。
秦十六听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做绑匪,他喜欢!
跳上马车把里面的人拉出来,不管他还想说什么,把那些随从身上撕下的衣襟直接塞到嘴里,套上麻袋捆起来,一掌劈晕了塞进马车。
苏浅浅朝秦十六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是什么人,你到底要做什么?”江白频都被她搞晕了。
“坏人。”苏浅浅敷衍一句,上马车后还对那人踹了一脚。
不远处秦含璋唇角忍不住地上扬,他只想看看苏浅浅忙乎一下午要做什么,就看见了这可笑的一幕,刑部员外郎,武宁侯府当家主母,如今又做起了绑匪。
苏浅浅带着人回到客栈,下车前偷偷给他扎了一针安眠药,又让秦三把马车里放了稻草盖上,防止夜里把他冻死了。
回到客房时,秦含璋正倚在床上闭眼假寐,见她进来才起身,等她换了衣裳洗了手,将一碗热乎的酒酿圆子递给她。
“哪里来的?”苏浅浅有些惊讶,客栈里应该不做这些甜品。
“出去走了走,看见一家糖水铺子,顺便买了一碗。”秦含璋随意回了一句。
苏浅浅有些心虚,津宁城并没有多大,能买到糖水的铺子……
坐下来吃酒酿圆子,秦含璋也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苏浅浅鬼使神差盛了一勺递给秦含璋:
“你也尝一尝?”
话说出来才想起,这是自己用过的勺子,赶紧就要收回来,却被秦含璋捉住手,就着她的手吃了那勺圆子。
“味道不错。”秦含璋淡定地评价,却不知道红透的耳根已经出卖了他。
“解毒的药我已经配好了,只是暂且不要着急服下,要让煊国公放下戒心才是,真要逼急了狗急跳墙,我姐姐他们母子……”
苏浅浅叹口气,做出忧伤的样子,以博得秦含璋的同情。
谋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秦含璋实在没有义务替朱家遮掩,而且可能将来会受牵连,但是在那之前她还是要想办法解救苏莘莘母子。
“煊国公之事暂时无从查证,我不会向陛下禀报,你姐姐……为防与朱家同罪,总要想个妥善之法令其脱身,回京后尽快安排。”
秦含璋看出苏浅浅的意思,先替她说出来,这让苏浅浅有些吃惊。
秦含璋不会不明白此事有多么重大,为了她姐姐把阖族的命运都押上,显然是不明智的,就连亲父子夫妻,为了活命立功出卖背叛的事是屡见不鲜。
“侯爷,你当知道你说这话要承担什么样的……”苏浅浅不敢确定,试探着提醒。
“我自然知道,可是你姐姐母子实属无辜,煊国公若是执迷不悟自寻死路,旁的人我们无力搭救,血脉至亲总不能见死不救。”
秦含璋目光坚定清澈,没有一丝犹豫。
苏浅浅定定看着秦含璋,这个最初让她厌弃不已的男人。
她本以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炮灰自然有做炮灰的理由,可是这几个月相处过来,秦含璋的沉稳谨慎勇敢有担当,他的细心体贴豁达善良,无一不让她疑惑:他为什么该死?
秦家人为什么该死?
信任有错吗?
忠诚有错吗?
不是主角有错吗?
就因为剧情的需要,就因为他们秦家毫无瑕疵,就要成为主角的垫脚石?
苏浅浅忽然就代入了秦家人的角色,心里是浓浓的不甘。
即使不为了功德力,她也要逆转这一家人的命运,就算是死,可以是混吃等死,可以是寿终正寝,唯独不能是无辜枉死!
“快些吃,凉了就不好吃了。”秦含璋打断苏浅浅的思绪,轻声催促。
苏浅浅垂眸慢慢吃,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
第二日一早,苏浅浅和秦含璋一行人便出发了,只是多了一辆马车,秦十三和秦十六坐着雪柯那辆车,里面还放着一只麻袋。
他们身后,津宁县丞派出的捕头押着古胜达的囚车,还有他家中搜出的钱财,一路随行。
出城门不远,秦三停下了马车,雪柯先打开车帘,请苏浅浅下车,马车边吴婶子带着四个孩子,嘴唇都有些泛青,显见等了许久。
“跪下给恩人磕头!”吴婶子命那四个孩子。
三个姑娘带着弟弟就跪在冰冷的路边,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苏大人,民妇听说了古县令的事,就算先夫的冤情不能昭雪,民妇也会为苏大人供奉长生牌位,你就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吴婶子把手中食盒递给雪柯,又从伊巧手里拿过一个木匣:“这是先夫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