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吃惊地转头去看秦含璋:“为何不会?”
“太子伤情如何?”秦含璋又一次不答反问。
“小腿骨折,若是及时有太医救治,应该不会留下残疾,但若是耽搁的话……”
苏浅浅蹙起眉,有些担忧,毕竟行营的事还没来得及向秦含璋说。
“不会耽搁,你被人追赶放箭,巅峰吼叫把我和平郡王引过去,你睡下后我就是先去查了行营,把各处的人都换了,但是却不知这些死士已经被送进来。
陛下又不听劝告执意带着太子和襄王单独狩猎,落雪后我们便去往鹿鸣溪,寻遍了也不见人,又返回寻找一路发现侍卫尸体,才找到你们,你为何会来了猎场,我分明让人知会你了……”
秦含璋说着说着就带了埋怨,在他看见那些黑衣人持刀扑向她时,他真的是肝胆俱裂,那种恐惧让他恨不得替她挡在前面,替她承受一切。
模模糊糊地想起侍砚说过,男女之间的情爱很是厉害,可以为之生为之死,什么好东西都想送到她面前,什么苦都愿意为她吃,她的一颦一笑所有的喜好都会记在心上,看见她时就慌张,生怕不讨她欢喜,不见她又思念,恨不得立刻到她身边……
难道他是对苏浅浅生了情爱之心?
“侯爷,我是收到一张字条,才不放心赶过来的。”
苏浅浅拿出那张字条递给秦含璋,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含璋接过去看了眸色深沉:“竟然把手伸到了我的身边……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冒险,可知那里到处都是野兽,你不会武艺孤身一人……”
“野兽哪有人可怕!”苏浅浅不服气地顶了一句,收拾了碗和小锅,又用雪化了水洗了,再烧上一锅雪水。
秦含璋的目光一直随着她游走,苏浅浅注意到了,回头问:“侯爷可是有什么事?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你在太傅府……就要做许多杂事吗?府中有下人,你是正室嫡女,为何做这些如此熟练?”
秦含璋轻声问道。
【我这算是熟练吗?我很菜了好吗?什么眼光!】
苏浅浅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是脸上装出可怜的样子:“正是,幼时阿娘在还好,有阿娘护着,后来阿娘过世,姐姐又热孝中出嫁,在继母面前自然要收敛讨好,所以学着做了许多活计。”
秦含璋看着苏浅浅,心里五味杂陈,他虽然不确定这句话真假,可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苏浅浅,第一次见到时远远的就觉得像一只惊弓之鸟,眼神都透着不安。
或许也是因为那眼神,尽管素不相识又碍着男女有别,他还是跳下水去把她救起来,后来他曾因这件事怨过自己多事,如今却庆幸那时的举动。
无论站在他面前的苏浅浅有了什么样的变故,救过他的阿宁,他救过的苏太傅之女,还有嫁给他为妻的眼前的女子,都是他秦含璋要护着的人。
“从前让你受苦了,以后再不必做这些,你院子里丫头婆子不够用,尽管让程嬷嬷再添。”秦含璋低声说道。
“够用,只要人得力,倒无需太多,多谢侯爷了。”
苏浅浅客气地道谢。
【若是我终会离开侯府要那么多下人何用?若是离不开,真有什么变故,还不是带累了更多的人!】
苏浅浅心里说得明白。
秦含璋眸光倏然一沉,慢慢合上眼帘。
收拾好了苏浅浅想去山洞外寻些树枝,回头发现秦含璋脸有些涨红,急忙过去查看是不是发热严重了,手搭上秦含璋的额头,竟然觉得他的气息都有些起伏。
“怎么回事,并不是发热啊,为何你的脸这么红?”
苏浅浅有些紧张,这里的医疗条件本来就差,如今被困在这荒山野岭,若是出现大问题需要抢救,那就是最糟糕的事了。
“无事……”秦含璋不但脸红,鼻尖竟然冒汗,微微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要讳疾忌医,哪里不适都要说出来,若是耽搁了可不是小事,将来不要说上战场,就是走路都走不了,要坐在轮椅上被人服侍!”
苏浅浅吓唬秦含璋,唯恐他隐藏病情。
【小主啊,吃喝拉撒,前两样你都安排好了,那后面两个项目呢?敢情你都已经解决过了,你爽了能不能也照顾一下旁人的感受呢?】
系统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教训。
【原来是这件事,这有什么可扭捏的。】
苏浅浅心里不屑,脸却红了,起身整一整袖子:
“既然无事,侯爷若是净手,就在山洞左近即可,外面寒冷,务必要披着毡毯挡住伤口,我要去远处寻一些树枝柴火,怕一时离不开不够用。”
秦含璋脸转向里面“嗯”了一声,更像是害羞的小娘子。
苏浅浅赶紧快步走出去,离开这个社死现场,暗暗庆幸:【幸好没上手扒衣服,后果不堪设想……】
外面的雪刚刚没了鞋面,因为是第一场雪,之前随下随化还结了冰,后面的又能有一两寸深,这场雪着实不小。
昨晚靠着火把照亮周围也都是黑乎乎一片,今日才看清这里是一处山势平缓的山谷,也不知距离山体滑坡的地方有多远,有没有在猎场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