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萱这次出来又是坐着轿辇出发的。
她不想坐,但一帮子宫女太监在她脚踏出宫门的时候就开始跪。
她没那么铁石心肠,就只好坐上去了。
本来这些人还不想带她去贵妃所在的宫殿,说什么贵妃不喜有人打扰,这是皇上特许的。
特许,特许,自从林梓萱来上京城听了多少个皇上特许。
感觉这皇上特许也没什么特别的,跟大白菜似的,也是随处可见。
于是林梓萱便给了她们另外一条路,那就去找皇帝吧。
要么去见皇帝,要么去见贵妃,要么她自己去,她们就在这里跪着。
等她自己出去闹出了事来,上面还是会怪罪下来。
三选一,这多好选,她们选了去找贵妃。
轿撵两边的帘子遮掩了林梓萱大半个身子,按理来说宫里的人学了规矩是不敢窥探主子的,可林梓萱坐在轿撵里,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看。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适,并不是善意的、好奇的。
林梓萱想了想,突然掀了帘子往外看去,正好和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太监对视了个正着。
那太监见她看来,慌忙低下头去。
林梓萱道:“停轿!”
她气势摆得挺足的,够唬人。
一行人也不知道她要干嘛,只盼着她不要在宫中生事。
但吩咐还是要听了,不仅停了轿,还立马凑到她跟前去:“郡主殿下,有何吩咐?”
林梓萱指向之前妄图窥探她的小太监道:“把他带过来。”
“是!”
刚刚被林梓萱逮个正着的小太监虽未抬头,却也知这说的便是自己了。
约莫一个时辰之前,有人给了她一张画像,让他去确认一下南阳郡主是不是这画像中人。
在这宫里做事的,一般都是有主子的。
有了主子,活的就比别人长一些,也活的比别人好一些。
这主子分下来的任务自然是办得越来越好。
所以他立马就找了由头混进瑶华宫去送东西。
只是混不进内殿,又一直不见南阳郡主出来。
他待不了多长时间只好离开。
原以为今天是没法子见到人了,没想到就在刚刚他听说南阳郡主从瑶华宫出来了。
这南阳郡主才进宫没多长时间,但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私下都挺好奇的,也显得他没那么奇怪了。
小太监以为自己这回是能得见真颜了,好么,一个轿辇将人大半个身子都遮住了,这还让他怎么看清楚相貌。
不过这下是好了,人家叫他到跟前去。
南阳郡主身边的侍女过来叫他时,他立马就跟着去了。
只是心里还在想着待会儿问话的时候怎么回答。
但走到那轿辇跟前,看着南阳郡主下身的裙摆,先开口行礼道:“奴才见过南阳郡主!”
对方没有质问他,而是说:“把头抬起来。”
他人本跪着,抬头时从他这边的角度刚好把南阳郡主的脸看个清楚,和画像上很像,但比画像上要美。
林梓萱的眼神划过他脸上的表情,淡然开口:“将我的脸看清楚了吗?”
这话令小太监立马低头认错,“是奴才不懂规矩,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贵人说这话是在问罪,但林梓萱真的就只是在问而已。
但见这小太监吓成这样,她怎么说也得捧捧场,否则怎么对得起别人的表演。
“你既说不懂规矩,冒犯了我,那应当是请罪啊,怎么还让我恕罪?”
小太监听到林梓萱这句话就知道今天这顿责罚是免不了的,再求饶也无用,只会更惹人厌烦,因此干脆认罚。
“是奴才的过错,该罚奴才,该罚奴才!”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立马就有两太监试图去将他架起。
林梓萱抬手让人退下了,她还很没想责罚这奴才,打不打的有什么用了。
“是谁让你来看我的?”
林梓萱这话一出,小太监就知道自己的心思被戳破了。
只是他哪敢认,解释说:“并没有谁,是奴才自己想见郡主。”
“郡主刚回上京,刚进皇宫,这满皇宫的宫女太监都想见见郡主真颜,不止奴才一个。”
“是奴才冒失了,奴才甘愿领罚。”
他这话林梓萱要是信就有鬼了。
林梓萱也不跟他多话,直接便问:“你在何处做事?”
小太监还没开口,旁边就有人替他答了:“回禀郡主,他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太监。”
皇后是除了皇帝外,在这个宫里最大的主子了。
她宫里人多,做事的人多,做杂事的人还是多。
这小太监就是皇后宫里做杂事的,派不上什么用场,只是说出去唬人些。
他原本只是想将自己做的事说出来,没想带上主子。
打着皇后的名头去欺压郡主,他还没那个胆子。
谁料有人替他说了。
林梓萱懒洋洋道:“那就送回皇后娘娘宫里吧,顺便去问问怎么回事?”
之前还以为顶多受点责罚,这要是被送回去,再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