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月虽然素来知道自己女儿张口胡话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的,但是第一次从林梓萱嘴里听到这般不着调的话语,一时是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为防此事越说越偏,她站到林梓萱身侧问她:“你以为娘和你讲这些是做什么?”
林梓萱和薛如月的脑回路从来就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纵然林梓萱算比较了解她娘亲的,但她好像还真不知道薛如月和她讲这些是做什么。
毕竟正常人听了这些话都是想着找那些人的麻烦给自家娘亲出出气的。
但薛如月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林梓萱也不多猜,她直接道:“我不知道娘你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受了这样的委屈,我们又正好来了上京,不收拾一下我那个便宜舅舅和姨母我心里堵得慌。”
薛如月见自己说了半天相当于白说,反而把林梓萱越说越气。
如果说之前林梓萱只是单纯不想进宫的话,那么现在林梓萱就是对进宫要见的那个人感到厌烦。
“我与你讲这些是为了告诉你,之后我和你爹不得不逃离上京,落在外人眼里我们便是私奔。”
“你是我的女儿,如今你随我同回上京,你若是再无规矩,旁人岂不是耻笑于你。”
林梓萱听薛如月说这个就头疼,“所以我说我不想进宫,所以我让娘你回去啊。”
薛如月见状,又要开口教训林梓萱。
可不等薛如月开口,林梓萱又道:“娘,说真的,我真不在乎那些人放什么屁。我管她们说什么,你在上京城受了那样的委屈,如今我们重回上京,难道还要夹着尾巴做人吗?”
“我像个大家闺秀,她们就不耻笑我们了吗?”
薛如月顿了顿,道:“……但至少要做到让旁人无错处可寻。”
林梓萱暗暗翻了个白眼,“错了,娘,没本事的人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才会想着只要自己做得够好,别人的嘴巴就不会落到自己身上来。”
“实际上对方想说你,和你做的有多好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们若是光明正大地回来,在上京城绝对是个谈资,一段时间内消停不了。我不打算让那些人接受我,而且从李乐宁的行为里面,我学到了一个真理。”
李乐宁这个名字薛如月听林梓萱提过,是萧云玉的女儿,但名声不太好,骄纵蛮横的,自己女儿能从她身上学到什么真理?
“你学到了什么?”
林梓萱从层层叠叠的袖子里面伸出手掌来,握成拳头:“只要你的拳头够硬,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在多嘴之前都会提前想一想挨不挨得过你的拳头。”
见林梓萱这副野蛮的样子,薛如月就心烦,刚要开口训斥,林梓萱又抢先道:“娘,你不用花时间说服我。”
“我现在这个年纪正是最叛逆的时候,我不会听你的话,就是听,那也是阳奉阴违。”
“而且对你口中的大家闺秀,我装不来。即使勉强装出来了,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还有,我一旦闭嘴了,要是被人小瞧了,找茬过来了,我没忍住,到时可能比我直接把我的本性表现出来要糟糕得多。”
薛如月闻言,面色阴沉地看向林梓萱。
林梓萱全然不觉自己有错,大大方方地看回去。
最后是薛如月败阵,一手抚着额头,一手对着林梓萱挥挥手:“算了,随便你了!”
林梓萱听到后,高兴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蹦蹦跳跳地照镜子,正准备把那些碍事都给拆下来的时候,就听见薛如月威胁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给我好好戴着,其他的我管不了,但是总不能让人家觉得这些年我们在外面过的清苦日子,连点首饰都买不起的。”
林梓萱只能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不满地嘀咕道:“你是没见过真正的清苦日子。”
薛如月耳力没那么好,但她直觉林梓萱不会说什么好话,压低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林梓萱刚才放了那么一堆大逆不道的话,接下来还想再说些不太靠谱的话,“我答应了一个人,要替她教训教训李乐宁。”
薛如月以为林梓萱说的“教训李乐宁”是要在私下进行的,之所以跟自己说只是为了请示一下自己。
就是没有多年前逼婚的事情,她与萧云玉之间也没什么姐妹情义,更何况李乐宁又实在是混账。
所以对于林梓萱说的这件事,薛如月的态度是:“这件事你自己安排就好,注意分寸,伤人可以,杀人……”
说到这里,她又觉得这些不需她来告诉林梓萱,林梓萱做事总有自己的目的。
想了想,薛如月还是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把林梓萱从椅子上拉起来,“没什么其他的事,就跟我走吧。”
林梓萱虽被拉起,但脚下生力,薛如月后面硬是没拉动,她不耐烦地回头问道:“你又怎么了?”
林梓萱扭扭捏捏道:“娘,我跟你进宫见皇帝,但是我不想给他跪下。”
薛如月陡然听到林梓萱这话,愣了下,然后道:“不跪就不跪吧,你从小我们也没教你这些。”
之前关于要她维持温柔人设的事薛如月都和林梓萱扯半天,现在林梓萱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