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萱只能从苏木和老谷主当年的事开始问起,因为她即使问了别的,苏木也不一定说,说了也不一定是真话。
可和老谷主的事情想必苏木不会说假话,林梓萱想从中抽丝剥茧出些后面的事情来。
苏木有些意外,“哦”了一声,身体虽然坐了下来,但嘴上却是:“你师父没告诉过你吗?”
林梓萱将冯怀岁与自己所说的话告诉了苏木:“当年的事情他绝口不提,就是去边境帮忙的事我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苏木低头叹道:“原来如此。”
过了一会儿,她便收拾些低落的思绪,与林梓萱讲起了当年之事。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还是个小姑娘,但因为身份的原因,必须参与那场战役。”
“我那时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做我便看着。战打了许久,总是在你觉得快要结束时,一方便忽然翻身了,没完没了。”
“其实我也知道,都不想输,输了就是灭国了。双方各出奇招,毒早就不是什么卑劣的手段了。”
“我们用虫,你们北梁用毒,两方都受罪。就在这时我听闻北梁来了个年轻的医者,他什么人都救,不管是南纪的还是北梁的。”
“南纪的虫术最开始也将他折腾地够呛,可没多久他就想出对付虫术的办法还了我们几下。”
“最后也是他站出来说想为两国都求个太平,你们北梁的皇帝倒是信任他,真听他的了。”
“其中的过程我就不与你们细说了,只告诉你们那场比试我们南纪留了后手,原本是想防着你们北梁毁诺准备的。”
“只是你们北梁的人没有毁诺,动手的是我们南纪的人。当时跑的跑、逃的逃,谁都顾不上来管我。”
“我以为我就要死了,谁知他都逃出去却还要回来救我。我问他为何救我,他与我说的话直到现在我都记得。”
“他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若是脸上留了疤,岂不是可惜。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个男人,堂堂男子汉脸上留几道疤痕更显男儿气概。’”
“他虽然救了我,却没彻底救了我们。离开之后我就变成了这样,想必他也是一样。”
苏木讲这些时,眼底已有泪花闪动,见林梓萱好不尴尬地看着自己,苏木也不大好意思。
“小丫头,若是有个人这般救了你,你可心动?”
感激应该是会的,心动肯定是不会的。
林梓萱这人做事喜欢自救,不喜欢傻愣在原处等人来救。‘
就是有人救了她,也是她事先想好的。
譬如顾南望。
所以苏木说的那种心动的感觉她必定是没有的。
而且苏木口中的那个年轻医者和林梓萱记忆里那个跪着道德绑架她的老谷主实在是很难联系在一起啊。
林梓萱对苏木露出了个尴尬的假笑。
她觉得苏木和老谷主心态不一样,苏木是皮相老,但心态是年轻的。可老谷主不管是皮相还是心态那都是六十多的老人了,实在没差。
苏木见林梓萱神情,“你应该不止是想问这个,还想问问别的吧。”
林梓萱也不跟她假了:“我若是问了,你会答吗?”
苏木漫不经心地道:“我就是答了,你又怎知我说的是实话呢?”
林梓萱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你只要肯答,是真是假我自会分辨。”
苏木原以为她还会与自己拉扯一番,“哦”了一声,苏木这便来了兴趣。
“那你问吧。”
林梓萱思忖问道:“今日来拜访你的人是否是那追着我们不放的两个南纪女子和一帮子虫尸?”
苏木听她形容得如此清楚,还真是怕自己用话糊弄了过去,笑出了声:“确实是她们。”
林梓萱又问:“你救我们是碰巧遇见,还是受她们所托?”
苏木揪出她话语中的问题:“她们可不想让我救你。”
“救我们是你自己的意思,但你出现在那里到底是碰巧还是受她们所托?”林梓萱不慌不忙道。
真让林梓萱瞧出来了,苏木也没有不认:“的确,我受她们所托来寻你们,但救你们确实是我自己的意思。”
林梓萱问到了她想要的,便发动起自己的脑筋了。
“我听闻当年药王谷与你们苗医比试,药王谷赢了似乎拿走了你们一件宝贝。那两个人好像觉得这件宝贝在我手里。”
“你应当也是为这个而来,只是你没在我这里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于是念在我师父的面子上,你保下了我,却不将我的下落透露给她们。”
苏木神情无异:“你都猜得差不多了,还想问我什么?”
林梓萱说:“差不多也不是全中,而且我不清楚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苏木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厌烦无比,她起身来:“你既然没有,我也告知了她们,之后的事再与你们无关了。”
“等等,”林梓萱叫住了苏木,“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敢让我与那两人相见,你从中说和,双方偃旗息鼓岂不是美事。”
“这说明事情并不如你所说的那般,很有可能她们并不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