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萱见状,鼓着嘴反手在顾南望握着自己手的手背上一拍:“你看,她都这么说了。”
林梓萱这话并非是顺嘴出来的,而是既然已经被别人给发现了她们的别有用心,不如大大方方点,免得藏头掖尾让人看出来惹人笑话。
婆婆把碗递给顾南望,“喏,涂脸上的,对那裂痕有用。”
顾南望接过,道了声:“多谢。”
婆婆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似不经意地问:“你们两个到底是夫妻呀还是师徒?”
顾南望托碗的手稍稍用力,林梓萱怕他把碗捏碎了,毁了这好不容易弄好的药,掰开他的手,给他拿了过来。
顾南望低垂着眼道:“老人家觉得我们是夫妻便是夫妻,觉得我们是师徒那便师徒了。”
婆婆发出了一声笑声,听起来挺滑稽的,“你这小子,长得不错,人也算是稳重,本事也大。就是心思啊,太重了。”
她的眼睛从顾南望身上转移到林梓萱身上,意有所指道:“心思太重的人就是容易多想,想来想去,小心把喜欢的人给想走了。”
这句话也太明显了吧,林梓萱偷偷看了顾南望一眼,见他眼神要看过来,连忙低头看着手里碗中粘稠的药液。
怎么办?她是当作没听懂,还是当作没听懂,还是当作没听懂。
等等,她干嘛默认啊,说不定这婆婆老眼昏花看错了,误把顾南望对自己的师徒情谊当成了男女之情。
顾南望这人有一个优点,他自己说的就是会审时度势。
既然被这婆婆没有恶意且是好心地提点了,他当即拱手朝婆婆行礼,“还请前辈指点晚辈。”
婆婆见他态度恭敬,心里也甚是满意。
摆手道:“诶,没什么好指点的,也不用叫我前辈。”
“只是看见故人的传人,顺手救了,算不得什么。”
林梓萱见她说到“故人”的时候是看着自己的,疑惑重复道:“故人的传人?”
婆婆确实如顾南望所说更喜欢林梓萱,看着林梓萱时都是满眼的笑意:“小丫头,这小子之前没说清楚。”
“你到底是药王谷谷主的弟子还是他的女儿?”
林梓萱不想说谎又不想实话实说的时候,通常喜欢用一句真的但并非答案的话来应付对方,说白了,就是让人根据现有的消息自己猜。
猜中怎样是怎样,反正她没说。
“我姓林,双木林,你说呢?”
婆婆不仅没因为她的无礼而生气,反而还因为她的回答更加高兴了起来。
“看你长得这么水灵的样子,我就知道不是那白面书生能生出来的女儿。”
这句话槽点太多了,首先谁说一个白面书生的爹不能有一个长得水灵的女儿,其次男人哪能生孩子,她这么说分明……
婆婆看着林梓萱又道:“小丫头,你猜猜老婆子我今年多大?”
林梓萱的眼睛直打转,脑子也在飞快转动,这句看似跟前言没有任何关系的话好像给了她好多信息。
“您今年应该才四十左右吧。”
婆婆发出爽朗的笑声:“猜对了,老婆子我啊,今年刚好四十岁。”
“小丫头很聪明嘛,这都能看出来。”
说林梓萱聪明,林梓萱能认,但她不是看出来的,“因为那位也这样。”
年仅四十却已头发花白,相貌看着比那个老巫婆年纪还大,看来这位婆婆恐怕是参与边境北梁药王谷和南纪苗医的那场比试了。
提到那位,婆婆叹了口气。
“御虫之术也不是不能教给你,南纪会的人又多。但是一个能炼制出十几年虫尸的绝不是普通的苗医。”
“此人能手,我就是将御虫之术倾囊相授,你也对付不了那人。更何况你还这么怕虫子。”
这话一说,林梓萱的表情就特别尴尬。
其实她一直不觉得怕虫子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怎么从这位的嘴里说出来,就感觉好像很不争气似的。
顾南望想了想,觉得还是找准目标吧。
林梓萱有了避毒丹,虫子肯定是不怕的,虫尸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他问:“敢问前辈,有什么办法能对付那些虫尸吗?”
婆婆摆手道:“不是让你不要叫我前辈吗?听着跟上百岁的老人似的。”
林梓萱难得乖巧地说:“那我们叫您‘婆婆’、‘老人家’不也很显老吗?不如您把名字告诉我们。”
她先来自我介绍道:“我叫林萱,草木萱。”
“苏木。”
这不是药材吗?是真的还是说出来应付我们的。
苏木应当看出了林梓萱所想,道:“你们觉得是,那这就是我的名字,你们若觉得不是,那这是我想让你们称呼我的名字。看你们。”
这是把顾南望的话换了个说法又重新扔回给她们了。
“那苏……姑娘——”
顾南望还未说完,苏木就打断他,“叫姑娘叫不出来,就直接叫名字吧。我听着还顺耳些。”
林梓萱心道这人的面相跟她的性格还真是很不相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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