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吴走了后,冯怀岁扫了扫桌上这风卷残云的吃食,道:“看着个子不大,吃的倒多。”
林梓萱闻言便问她们道:“你们吃饱了吗?”
华浓点点头,冯怀岁客气地说:“多谢林姑娘关怀。”
顾南望是不答反问:“师父吃饱了吗?”
对于许多人人越多吃的越香的心态而言,林梓萱则恰恰相反,她是人越多则越吃不下,饭桌上若还有不认识的更会影响她的胃口。
顾南望也是最近才慢慢发觉他师父有个问题的,这才有此一问。
林梓萱对着他“嗯”了一声,顾南望也不知她这算不算作答。
就听她向冯怀岁问道:“冯公子还有事吗?”
冯怀岁好像没从林梓萱这句话中听出有赶他的意思,似乎只是单纯地询问,因此他便答道:“无事,林姑娘有何吩咐?”
林梓萱说:“我打算和我徒弟出去一趟,就劳烦你们帮我看着那五个箱子了。”
冯怀岁被她反手套路了,先是一怔,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好,还望林姑娘早去早回,莫叫在下担心。”
对于冯怀岁说的这些肉麻的话,林梓萱也是笑着接受了:“放心。”
天香楼的伙计们端着酒菜在一楼二楼上下穿梭,一声声“慢转身”中时不时夹杂着客人的几句笑骂。
酒楼里其实也有女客,能来这地方吃饭的家境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个个都是锦帽貂裘的。
再反观林梓萱,寻常衣物,只是穿得厚实些,但她身量纤纤,也看不出臃肿之态,外面系的披风还是华浓送的。
林梓萱与顾南望并肩往楼梯下走去,察觉到身旁之人正看着自己,她侧头看过去,两人同时开口。
“你之前去哪儿了?”
“师父这身衣服还是单薄了些。”
两人又都同时收口,林梓萱瞥了一眼顾南望,再次重复道:“你之前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顾南望没有回答,只是含笑看着林梓萱道:“师父这身衣服还是单薄了些,不如去买几件成衣吧。”
“再找个地方吃点热乎的东西,师父一边吃,弟子一边跟师父交代清楚。”
林梓萱听到“交代清楚”四个字颇有些不自然,“我只是关心你,不是查你的岗。”
顾南望不是很懂她的意思:“查我的岗?”
“家乡话,”林梓萱一时嘴快说了出来,只好跟他解释,“就是你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给你盘问得清清楚楚的。”
顾南望也没觉得林梓萱问自己这些事有什么不对,他反而还说:“弟子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本来就应该原原本本地禀告给师父。”
“更何况是师父让弟子去的。”
林梓萱不以为意道:“我有让你去这么久吗?”
顾南望但笑不语,却是伸出手去握住林梓萱的手,他的指腹在林梓萱手背上反复揉搓。
林梓萱看向顾南望的眼神又惊又疑,他在干什么?
但还没等问出口,顾南望便说道:“师父的手怎么这么冰?”
他的语气太过正常,表情也太过正常,像是在表述一件自己单纯关心的事罢了。
林梓萱没有多想,回他道:“我一到冬日就是这样的,再说晚间确实是比白日要冷许多。”
顾南望没有松开她,反而一边说话一边用自己的手掌将林梓萱的手紧紧包裹住:“应当是穿得少了,再加上晚饭又没吃什么。”
林梓萱感觉到他的掌心热乎乎的,两人靠近时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酒味。
她下意识往后撤了撤身子,许是顾南望说话的做派和举动都让她想起那十几年没见的家人,倒是有些恍惚了,不曾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顾南望见她突然出了神,唤了两句:“师父,师父?”
林梓萱回过神来,掩饰般地催促起来:“那还不赶紧走。”
顾南望当做没看到她突然的失态,道:“那走吧。”
两人先是去了云州城最大的成衣店——锦衣坊,这其实是家分店,属于全国连锁的那种,总店在上京。
但可能是云州城离着上京太远的缘故,这儿又被官府和周边十几个大小帮派镇压着,店里的气氛倒是比上京好,没拜高踩低的,也没以势压人的。
连顾南望都和她开玩笑说:“进来没遭人白眼,也不用拿着一大把银票把伙计吸引过来,这感觉真稀奇。”
林梓萱也就听他这么一说,她们俩是现在穿得有些朴素,易容的脸也过于得平平无奇。
可她不信顾南望原本的样子和身份,像锦衣坊这种店的伙计敢给他脸色看,但也颇为配合地笑了几声。
店里的伙计见二人亲密和谐的样子,把她俩错认成夫妻,张口便对着林梓萱喊“这位夫人”。
林梓萱是从来不计较这些名头的,这一路上因为易容的关系,她当过顾南望的长辈,也当过他的妹妹,旁人喊的她从来没想过去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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