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苓见姜柠去了一趟洗手间迟迟没有回来，正打算起身去找她的时候，却见姜柠已经往这边走来。
她白皙的小脸上眼眶微红，杏眸水润，鼻尖红扑扑的，离得近了，还能瞧见她长长的睫毛被打湿了。
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像是让人欺负受了委屈一样。
傅苓语气关心，问道：“嫂嫂，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呀？”
姜柠微微摇头，带着点鼻音说道：“我没有哭，刚才眼睛里进脏东西了，刺激的流了点眼泪。”
她神色平和了许多，大大的杏眼里已经没了以往的有神，变得黯淡无光。
傅苓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嫂嫂，真的没事吗，为什么我感觉你很伤心呢？”
姜柠怔愣了一下。
早知道她应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回来的，但这件事情太让她难过了，可能暂时没办法全部掩盖好。
她唇角勉强绽放了一个笑容，尽量掩盖住了自己的神伤。
“我真的没事，我们快喝茶，喝完了再去别的地方逛逛。”
姜柠转移了话题，说完之后拿起桌上早已凉透了的茶水，喝了一小口。
她拎起茶壶，给傅苓续上茶水，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傅苓好几次看向姜柠，没再在她脸上看出先前那种伤心的神情，不禁怀疑自己之前看错了。
出了茶室，姜柠和傅苓逛了没多久便都不想逛了。
傅苓是觉得无聊了，而姜柠则是心思不在逛街上了，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离婚的事。
上车后，姜柠向司机说自己要去医院的时候，傅苓惊讶了一下。
“嫂嫂，你去医院看望阿姨吗？正好我也要去医院，我们顺路了。”
“嗯，我去看一下我妈妈。”
姜柠点了点头，“你去医院找叶医生吗？”
傅苓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姜柠了然地露出一个浅笑。
真好，还是有人在因为喜欢的人而幸福。
不像她，刚因为喜欢的人要和她离婚大哭过一场。
所以她和她喜欢的人该何去何从呢？
到了医院，傅苓原本想要去看望姜柠的妈妈，但姜柠拒绝了，说下次正式一点的场合再见面吧。
其实只是她心里的悲伤再也无法控制了，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再让傅苓待在她身边，恐怕根本瞒不下去。
走进了病房里，钟漫正侧躺在病床上，一个人看着窗外的风景。
听见开门的动静，她以为是医生或者护士。
姜柠静静地走到妈妈的身后，再也不用维持平静的表象，小声啜泣了起来。
“妈……呜呜呜……”
钟漫听见哭声，连忙转过了身。
看见姜柠哭得如此伤心和压抑，她也跟着心疼。
“柠柠，怎么一来就哭了？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泪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很快姜柠的整张小脸上都是眼泪。
她边擦着泪边说道：“妈妈，我今天听见……斯年呜呜呜，他说他要和我离婚，呜呜……”
钟漫一愣，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事。
她顾不得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从病床上坐起身，抱住了姜柠。
“柠柠，我的傻孩子，他要是不爱你了，离婚就离了，早点认清他也早点脱身。”
姜柠委屈地开口道：“可是我好难过，妈妈，你之前和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不会和我离婚的。”
她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鼻音很重，嗓子也哑了。
钟漫叹了一口气，拍着姜柠的肩膀。
“柠柠，难过伤心再正常不过了。我当初得知姜鸿的真面目也是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哭吧，有妈陪着你呢。”
姜柠抱紧了自己的妈妈。
妈妈的怀抱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样的温暖。
她哽咽着说道：“妈妈，你不赞同我和他好像是对的……呜呜呜……”
“柠柠，妈妈就是希望你幸福才不赞同的，你和他因协议而结婚，这种事太荒唐。”
姜柠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使劲揪住了，抽疼抽疼的，几乎呼吸不过来。
她差点都忘了自己和傅斯年刚结婚时，想的就是把这协议当成工作，到约就离开。
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她难免心动地喜欢上了他，还知道了他就是小时候的小哥哥。
她情难自禁，落入了名为“傅斯年”的网中。
姜柠忍着难过，带有哭腔地说道：“妈妈，你说的对，长痛不如短痛，我应该早点脱身。”
钟漫心疼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柠柠，你决定好了吗？”
姜柠软软地嗯了嗯。
“我想体面点主动离开，不想被傅斯年扫地出门。”
钟漫见她已经有了主意，正好自己也能出院了，前几日钟家人又找了过来。
于是钟漫对姜柠提议道：“柠柠，离婚的手续要办一段时间。要不然先和妈妈一起回钟家，就当到一个新环境散散心。”
姜柠只打算跟妈妈一起走，妈妈去哪里她就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