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可以确定杜寒岁不是他要找的那人。
第一眼就感觉不对。
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直觉。
傅霆文不慌不忙地回道:“斯年,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寒岁就是那个姑娘。”
杜寒岁心脏狂跳。
若能让傅斯年相信她,她岂不是可以一步登天?
能得到傅氏总裁的青睐,她赌一把又何妨?
杜寒岁捏着嗓子道:“傅总,你不记得我了吗?”
傅斯年狠皱眉头,只觉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不舒服。
还是他的宝贝声音好听。
他直接忽视掉杜寒岁的话。
脏耳朵。
“父亲,你若不喜与我结婚的是姜柠,倒也不必随便找个人来搪塞我。”
傅斯年下颌绷得紧紧的,眼神冷漠。
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熟悉的人便知这是他生气的迹象。
提起姜柠,傅霆文语气就有些生硬,“我将真相告诉你,你又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傅斯年压着怒意,眉眼沉沉。
“是真相还是谎言,父亲比我清楚。还请父亲不要干涉我的婚姻。”
因为傅霆文,傅斯年曾对自己的记忆无能为力过。
但如今,他已不再受制于人。
“哼!作为父亲,知道儿子随便娶了个女人,我怎能不气?”
“那您就慢慢生气吧,”傅斯年垂眸,“气坏了也是您的身体。”
傅霆文指着傅斯年,嘴唇蠕动,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
他气得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
杜寒岁上前拍着傅霆文的后背,“叔叔,您还得保重身体啊。”
傅霆文意有所指道:“咳咳,寒岁啊,还是你体谅叔叔。”
傅斯年冷嘲地勾起唇角。
傅霆文还说杜寒岁就是他忘记的人。
当年耗费心力也要让他忘掉的人,他竟不知,两人关系还能好成这样?
傅霆文缓了缓,终于止住了咳嗽。
他指着桌上的酒瓶道:“寒岁,去给斯年倒杯酒吧。”
杜寒岁不好意思地看了傅斯年一眼,“是,叔叔。”
她拿起酒瓶子,慢慢走到傅斯年面前。
正想要往他的杯子里倒酒。
傅斯年冷声道:“杜小姐倒的酒,傅某消受不起。”
从进包厢起,他滴酒未沾。
自从杜寒岁进来后,傅斯年更是不会饮下这包厢内的任何酒水。
吃过一次被人下药的亏,他谨慎了许多。
“斯……傅总,若您不喜欢寒岁给您倒酒,寒岁也不勉强,您自己来吧。”
杜寒岁抓紧酒瓶,她不知傅斯年是不是看出什么了,还是单纯不想喝她倒的酒。
她刚刚的确往酒里下了药。
既然要赌就赌一把大的。
傅斯年淡淡开了腔,眼里沉着寒意,“不了。”
杜寒岁不好再劝,恐傅斯年和傅霆文察觉不对。
只好失望地拿回酒瓶。
可惜她赌失败了。
傅霆文道:“斯年,让寒岁倒杯酒又怎么了?何必如此不留情面?”
“父亲,您是老了所以心慈手软吗?欺骗我的人,我向来不留好脸色。”
傅斯年冷凝着一张俊脸,周身散发的寒气越来越重。
他心底泛起了不耐烦。
平日这个时候,他已经抱到了自家小孕妻软糯糯的身子。
“斯年,你是真不信杜寒岁是你要找的人?”
傅斯年并未思索,“不信。”
他动作优雅地整理着衣袖,眼都未抬。
“你……”
傅霆文还以为傅斯年至少会犹豫一二,毕竟他不知道对方的样貌。
结果他态度居然如此坚决。
看来傅斯年的执念比他想象中的要深刻许多。
倒是不知他当初让傅斯年失忆的选择是对是错。
但他也只能一错到底了。
“父亲,若你没什么要说的,我就不多停留了。”
傅斯年看了眼手机,发现姜柠前不久给他发了消息。
“你就非急着走吗?”傅霆文说道,“和我吃一顿饭再走也不迟。”
“不了。我今晚不是来吃饭的。”
傅斯年心不在焉地回道。
他给姜柠打了个电话,却听见熟悉的铃声在门外响起。
姜柠的手机铃声是她自己录的一段钢琴曲,独一无二。
莫非姜柠恰好也在这里?
看着电话被接通然后又立马挂掉。
门外的铃声也停了。
傅斯年一愣,随即起身,离开了座位。
傅霆文呵斥道:“站住!你那么急做什么?”
傅斯年脚步未停。
只漠然回了一句,“我先走了。”
他要去找姜柠了。
杜寒岁见他要走,内心着急。
虽然傅斯年不信她,但她只能演下去。
“斯年,你要去哪里……”
傅斯年略微厌恶地皱着眉。
他实在不喜杜寒岁拿腔做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