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贵人怀有身孕的事情不胫而走,半个晚上不到,阖宫皆知。
次日圣旨到了碎玉轩,册封柔贵人为柔嫔。
无数珍宝,补品,金银,全都流水似的送到了碎玉轩。
孕妇贪睡,太后索性下旨,免了头三个月的晨昏定省。
只每隔一天晚上去皇后宫中请安便好。
老太太开心得不行,竟然亲自上手帮未来的小孙孙做起了小衣裳。
一顿饭吃两盘子芡实糕,也不积食了,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祁修远更是欢喜的发了疯,每天都处在惊喜的状态之中。
这个孩子不光是他跟心爱女人的爱情结晶。
更是让他在前朝扬眉吐气,腰杆子都硬了。
那些个逼着他立嗣的老东西,一个个都偃旗息鼓。
他再也不用每天上朝,都要被这群老逼登追着喂屎吃。
下了朝,他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碎玉轩。
容光焕发,脚底生风,走路用蹿的,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台阶。
返老还童的模样,像个十五六的少年。
每日亲自喂她吃喝,陪着她溜达散步。
专门拨了两个太医,检查她的每一样吃喝穿戴。
晚上就算她不能侍寝,祁修远也会一直陪着她。
堂堂帝王,俯首低眉亲自帮她沐浴更衣,为她忍着欲望,憋得眼睛通红,也不肯多碰她,更不去别的妃子宫里。
可见他对这个孩子有多么期待,搞得乔洛洛都有些不忍心。
这个孩子注定是无法生下来的,它只是用来复仇的工具。
祁修远越是兴奋,乔洛洛就越是心疼。
是那种自责愧疚的心疼。
这天晚上,沐浴后两人在床上闲话,祁修远又一次念叨着,将来要教孩子读书写字的事情。
乔洛洛钻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身子,低声说,“郁哥哥,如果你想,我可以给你生好多好多孩子。”
她一直都是一个被动接受的状态,第一次,主动对他露出了正面的表达。
祁修远心里甜丝丝的,大手揉着她的头,“傻姑娘,你又不是下崽的老母猪,若你身子不适宜生育,咱们就生这一个,以后再也不生了。
男孩就是太子,女孩就是太女,这是朕许给你的承诺。
朕娶你进门,从来也不是为了子嗣,朕只是想给你一生幸福平安的好生活。
每天看着你开开心心的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乔洛洛心里暖融融的,不禁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愧疚之感只增不减,祁修远,你放心。
等我把想办的事办完,我定然会圆你的梦。
只不过这次,真的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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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乔洛洛怀孕已经两个多月。
她静心养胎,小脸儿都丰腴了一些。
平日里,一概宴会她都不参加,就是怕出事。
但是今日是她的生辰宴,她必须得到位。
太后和皇上对她十分重视,筹备了半个多月的生辰宴,盛大而隆重。
六宫妃嫔全都参加,皇后就算恨得眼睛冒火,也得笑着帮她张罗,安顿众位嫔妃命妇。
而她乔洛洛,只需要坐在软垫上,跟太后说说笑笑,吃点心喝茶就行了。
宁荣公主看不惯,抱着自己的小狗,低声跟皇后说,“母后,儿臣真为您不值,父皇太偏心了,那个贱东西不过就是怀了个贱种而已,她也配得上这殊荣?”
皇后赶紧瞪了她一眼,“宁荣,人多耳杂,不许胡说。”
皇后想着的是,今日柔嫔难得出门,估计不少嫔妃都蠢蠢欲动。
她这个做皇后的自然不必脏了手,看戏就好。
宁荣生气地一跺脚,“母后,您宽容大度,儿臣却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您放心就是了,儿臣一定帮您出这口恶气。”
皇后无语,看来昨天千叮咛万嘱咐的那些话,这孩子是半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她不得不拉着宁荣苦心劝道,“傻丫头,她在宫里树敌颇多,哪里轮得到咱们出手呢?你只需作壁上观便好,切莫脏了自己的手,惹你父皇生气。
你父皇现在多在乎那个孩子你不是不知道,要是那孩子因为你有了什么差池,母后也护不住你!”
宁荣翻了个白眼,噘着嘴暗暗不服气。
哼,父皇才不会为了那个小贱种把她怎样呢!
她是父皇第一个孩子,也会是唯一一个孩子!
这些年,父皇对她宠爱有加,她做下许许多多荒唐事,可是父皇半句狠话都没跟她说过。
这次也会是一样的。
就算她把那个小野种弄死又如何,父皇顶多生气一阵子,只要她撒撒娇,卖卖乖。
最后还不是得原谅她?
就跟以前很多次一样,父皇表面上罚她紧闭几天,最后又后悔舍不得,反倒父皇还要送好多东西转过头来哄她。
她绝不允许任何小杂种来威胁她皇太女之位。
太后看了看天光,快要晌午了皇上却还没来。
说是都快到御花园门口了,被一封军情秘信给拦了回去。
八成是急事,让他忙去吧。